《白鹿原:芦苇电影剧本》 芦苇 著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后浪公司 2014年3月出版
《白鹿原:芦苇电影剧本》是芦苇第一次公开发表的完整剧本。这部作品的问世历经曲折,前前后后七易其稿,中间上演了太多故事。该书的出版除完整呈现芦苇版《白鹿原》最终定稿之外,另附别册,收录了芦苇与学者王天兵关于《白鹿原》剧本改编思路与技巧的对谈,以及芦苇从未公开的创作笔记,使得读者在领略剧本的语言与故事魅力的同时,还可以了解到不少从小说到电影的改编技巧。别册还收录了廖奔、陈冲、雷达为电影《白鹿原》所写的影评。他们从美学以及文学的角度评价了影片得失,其中亦有对于改编的新颖视野。最近,芦苇编剧的电影版《狼图腾》正由法国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后期制作。3月16日,芦苇携
新书《白鹿原:芦苇电影剧本》现身北京师范大学,谈及他对于电影、剧本创作的见解。
对电影《白鹿原》的评价是不及格
芦苇说, 《白鹿原》对于自己是个充满挑战性的诱惑,而自己回应了这个挑战。 《白鹿原》小说有四十多万字,横跨半个世纪的历史风云、纷繁复杂的情节、个性鲜明的人物,把这一切要压缩到一个半小时或三个小时的胶片中,改编难度非常大。芦苇的好友、诗人、导演仝晓峰说自己在数年前就看过芦苇改编的《白鹿原》第五稿,当时芦苇还觉得不满意,于是又写了两稿,才成了现在呈现在大家面前的版本。而仝晓峰比较自己看过的第五稿和现在的第七稿,发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其中的视觉、声音、贯穿故事的道具、人物的戏剧性的层层递进,完全是按照芦苇自己心目中的史诗格局来写的。
芦苇对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有很高的评价,他认为陈忠实是在实打实地写农村,是地道的农民在写乡土,没有戴知识分子的有色眼镜。他曾经用“精神为之一振”形容自己第一次读完这部小说的感受,觉得“终于看到一部小说描写中国农民、乡土与时代的真实关系,这之前不被人关注,几乎是空缺的。 ”而对2012年上映的电影《白鹿原》 ,芦苇直言他的评价是“不及格” 。
“写《霸王别姬》 ,还真是找对了人”
北京出生的芦苇从小长在西安, 18岁下乡, 22岁当工人,可是干了一个月便不干了。芦苇直言自己对在工厂不能看小说闲书的要求“忍无可忍” ,于是毅然决然地辞职。因为迁出农村的户口无法落回,在家里做了四年的“黑户” 。1975年,已经25岁的芦苇因机缘进了西安电影制片厂,才有了正式工作,也开始正式接触电影。芦苇修改的第一个剧本是“第五代”导演周晓文的《最后的疯狂》 ,此时他已经学习了12年电影,但当时他还是个美工,当周晓文拿着剧本给他看的时候,芦苇毫不留情地批评这个剧本就是个三流剧本,烂透了。于是周晓文希望芦苇改写,并且最终采用了芦苇的剧本。这部电影上映后反响火爆,成为1988年的电影票房冠军,并且获得了当年金鸡奖的特别奖。
1991年,陈凯歌找到芦苇请他来写《霸王别姬》 ,“我说你还真找对人了,因为在你那个年龄段的人对戏曲‘发烧’的人是少之又少,偏偏我就是一个,我是一个超级戏迷,各种戏我都是爱不释手,京剧、昆曲、秦腔、晋曲、老腔……我们家一个柜子全部是戏曲的磁带。 ”芦苇谈到《霸王别姬》滔滔不绝,“我只说一个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了,当时创作的条件和今天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开放的、充满激情的时代。当创作时遇到了问题,我们大家是公开讨论,不像今天还没有讨论、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要签保密协议。 ”
“对得起关中这方水土了”
谈到剧本《白鹿原》 ,芦苇最多的感慨是“对得起关中这方水土了” 。芦苇在《白鹿原》剧本创作手记中写道:“我在《白鹿原》剧本里,从封建帝国崩溃的前夜一直写到新政权的建立,但对原著的内容做了很大的取舍。我用人物命运来揭示时代命运——中国文化面临的问题就是裂变了、断根了、无后了,传统道德、传统理念断层了,而新的道德、新的理念并没有取而代之。这是最可悲的地方。 《白鹿原》小说有价值,在于它讲的是这种伦理的断裂对于普通人命运的影响。我在剧本里牢牢抓住了这一点。你时刻可以看到两代人的冲突、两代人不同的选择与命运。 ”
“能把这个剧本看懂的人不多。但不管别人懂不懂,作为一个电影编剧,可以说陕西的水没白喝,关中的粮没白吃,我对陕西这片土地问心无愧了。对于一方水土的爱和责任感,恰恰是我珍视的,最为看重的。 ”芦苇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