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香山之夜》剧照　李春光　摄

　　话剧《香山之夜》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为纪念建党100周年而创作的红色题材原创剧，由国家一级编剧李宝群编剧，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党委副书记、院长任鸣执导，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国家一级演员王斑和特邀演员方旭分饰毛泽东和蒋介石。一流的创作团队给这一题材带来了全新的艺术呈现，令观众在艺术的熏染中走进了历史人物的心理世界和伟大历史的艺术语境之中。

　　以史为基，大容量展现新中国成立前夕的历史境况

　　2021年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延续了2020年面对全球疫情仍需艰苦奋战的现实语境，同时这一年又是值得铭记的一年，建党百年的重要关口值得我们去总结、去回望、去汲取新的能量。话剧《香山之夜》书写的是攸关中国未来走向的重大历史，通过声音、图像、光电和视频，立体全面地展现了历史语境中的人和事，揭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历史必然。

　　编、导、演通过梳理大量的人物传记、历史资料和影像视频等，真实地还原历史、接近人物。在演员王斑看来，与其说话剧《香山之夜》是一部舞台作品，不如说它是一堂鲜活的党史课。因为它有坚实的史料支撑，这正是编剧的匠心所在。从一度创作开始，编剧便以“言必有据的文字”铺陈了一个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剧中，毛泽东通过回忆，追念了为中国革命而牺牲的先烈。他不仅看到了百万同志们的欢笑与血泪，也看到了杨开慧等亲人的牺牲，正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今天的新中国。千千万万的英烈是铸就历史的基石，也是我们站在今天回望历史的因由。而蒋介石的失败，不仅在于其政治立场，剧中还真实地再现了其性格缺陷，比如他反复地将错误归咎于他人，看不到自己在大历史中的位置，在为了权力、虚荣、欲望不择手段的同时，也是其走向毁灭的时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充分证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话剧《香山之夜》以艺术的形式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其艺术上的创新与政治上的说服力一样，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舞台上两位演员隔空交锋的不仅仅是历史人物的思想，还有他们的人生格局和使命担当。

　　以小见大，探索红色题材戏剧创作的另一种可能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学界从题材、创作、表演及具体剧目等方面，多维度地探讨了现实题材戏剧的各层面问题，笔者本人也曾写过《戏曲艺术繁荣背后的理性沉思》《现实题材话剧的多面表达》等相关文章进行探讨。尽管如此，现实题材戏剧特别是红色题材戏剧创作仍然是一个难题，是一个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甚至更多代从事戏剧创作和理论研究的艺术工作者们不断直面问题而进行多面探索的长远工程。当然，理论探索终是要落在实践上的。诚如歌德的那句名言：“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

　　戏剧改革及创新很多时候是从对“戏剧危机”的反思开始的。事实上，尽管当下的现实题材话剧创作与演出已蔚然成风，但是此类题材并不必然具有艺术审美的豁免权。相反，越是写“实”的生活、“真”的历史，越难以跳出“剧中人”的视野进行更深邃的表达和更高远的观照。这是很多主旋律作品容易招致诟病的重要原因，也是我们在进行戏剧创作、理论探讨和文艺评论时，都必须直面的问题。

　　话剧《香山之夜》的编剧和导演想必对这样的创作现实也了然于胸。为了打破常规，也为了更好地让“真”的历史有更加“艺术”的呈现，创作团队可谓煞费苦心。他们尝试着从形式上革新，在手法上探索和实验，努力创造舞台表演艺术新的呈现方式和审美表达。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舞台呈现，实质上是一种自由的创作方法，让艺术得以更加平易和舒展，人物也因此更加鲜活起来。跳进跳出的“间离效果”，使得演员王斑、方旭和历史人物毛泽东、蒋介石之间有了理解与被理解、呈现和被呈现的关系。为此，观众通过观剧不仅增长了历史知识，而且看到了极具艺术想象力的“超时空内心对话”是如何在被规定了时空坐标后还能自由驰骋、完美呈现的。最终，作品在虚构的“情景”中实现了情感的“逼真”，在假定的“时空”里完成了人的“逼真”。当然，任何创新都有可能受到质疑或诟病，一个大剧场两个人演既是创新也是挑战，稍有不慎，会令观众有一种疲劳感。

　　戏剧的生命力在于不断创造。正因为如此，艺术家需要更加真实透彻地走进生活——现实的生活和历史的生活。所以，无论是史料的支撑还是形式的探索，都使得话剧《香山之夜》呈现出别样的洞天。该剧在自由的艺术气场与坚实的史料之间搭建了一个桥梁，通过这个“桥梁”，今人看到了历史，艺术观照了现实。

　　（作者系北京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