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归有光《项脊轩志》中“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的这一句时,心,蓦地疼了。16岁的记忆长河中,确实有许多可喜、亦可悲的故事。
2000年农历正月初二那天,有一个女娃哇哇诞生了,她出生在平凡又幸福的家庭里,被取名为“付长韵” 。长大后的我向大人们问起为什么名字最后一个字是“韵”字,姑姑说她查了字典,这字有韵味、风度、气质、风韵雅致的意思,适合女孩子。名字中蕴含着长辈对我殷切的期盼,可是,当我渐渐长大后……
记忆中的我,在大人们眼里就是个“假小子” ,十分任性,爱捣蛋,是弟弟妹妹的领头人;在同学们眼中是个女汉子,大嗓门,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不管你在哪里都听得到我的声音,班里男孩子还常常被我“打”呢!
没心没肺的我,在别人眼里是幸福家庭“宠”出来的。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痛呢?在我4岁那年,爸妈就离婚了,看着妈妈拖着箱子离开的背影,我撕心裂肺地哭着,泪水湿透了衣裳,奶奶在一旁抱着我默默不语,眼泪直流。那个漆黑的夜晚,窗外十分宁静,只有汽车经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时不时蝉虫的鸣叫,月光洒落在地上,看似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可是这都是它们的,我心中只有寂寞。那个场景一直在我心底最深处藏着,永久不能抹去。
小学时我也曾经因想念妈妈而躲在被窝里哭泣,初一时还有点孩子气,时不时打电话给妈妈,打扰了她的工作,被“骂”了一顿。
经过时间流逝,这些悲痛慢慢散了许多,但它已烙在我心底,隐隐会痛。有位哲人曾说过,经历伤痛的人才更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情感。确实,我非常感恩身边出现的人和事,因为他们,我感到很快乐,很幸福。
上了高中,我被分到了一个有点“疯”的班级,里面有许多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一起说说笑笑,疯疯癫癫。可“天无不散的宴席” ,在那个下午,教室没有欢声笑语,只有钟滴滴答答的响声,每个人都各自搬着东西,摆好桌子椅子,默默地走出了四班。我们43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新班级,原来的四班,只有我们在一起的影子,和仅剩少许的气味,原来的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十分想念他们,想念以前一起拼搏进重点班的日子,想念以前辛苦为我们解答题目的老师。
现在,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也依旧叫着我们互相起的外号,依旧可以打打闹闹,但是再也不同于以前了,毕竟不在同一个班了,每个人都交了新的朋友,新的兄弟姐妹。可当我在班群上问他们,过得好吗,有没有忘记以前的四班,她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肯定没有啦,大四班,永不散! ”泪,瞬间涌现。“直到有一天,我们不再疯狂。请不要失望,哪怕平淡收场。青春看似荒唐,没人会选择投降,我懂你的倔强,你懂我的向往……”打开音乐,听着那首寄托着满满回忆的《花开那年》 ,我相信,岁月会一月一月的过去,校园的花会开了又散,散了又开。可我们依旧记得那一年的“花”开, 16岁的我, 16岁的青春, 16岁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