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新意于法度之中
——何涤非书法艺术管窥
栏目:书者
作者:王晓斌  来源:中国艺术报

杨万里诗《止酒》  何涤非

  何涤非是个快意的性情中人。其为人之真挚、处事之利索、饮酒之酣畅、书写之洒脱,盖源于其爽性豪迈之性情也。

  何涤非诸体兼擅,尤擅行书与隶书。他的隶书以汉代摩崖之气势,参以汉印字法,浑朴厚重,亦颇见巧思;而其行书则形式简约,笔法精到,气息儒雅。其作品方圆兼济,张弛适度,给人的感觉是纯正规矩、清新脱俗,个性风貌独具而又从骨子里透着古意。不难看出,他长期在“二王” 、虞褚之间流连徜徉,出入经典,浸润传统。而观其近年来的行书作品,面貌又为之一新,笔势雄强而又极有姿致,出规入矩而个性鲜明。显然,他又从宋人处汲取了灵感且获益良多,观其作品,字里行间既涵蕴米芾的流转跌宕,又兼具东坡的阔达气象。而其楷书则骨力洞达,雍容大度,性情毕现而又中规中矩,可谓止于“中和”之美境矣。

  作品是作者个性、学养、气质、才情等的感性显现,所谓“书如其人” ,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何涤非多才多艺,综合修养全面,诗书画印皆有涉猎。何涤非的好友、作家海飞说:“北京四年,何涤非养成了看书的习惯,现在也是,每天都看。大多是文史哲,在他的眼里,字是有气质的,而且这种气质也是会改变,和读书有关。在他眼里,鲁迅、茅盾、郁达夫这些文学巨匠,就有书法家气质。 ”其自己亦尝言:“但凡一艺之成,都须多方滋养。书以载道,兹事为大。 ”正因如此,他饱读诗书,内心强大,定力足够,在当下这个躁动嘈杂的书坛,不趋时风,不凑热闹,尊重传统,敬畏经典,从不曾有任何抄近道、走捷径的念想。以在路上的姿态,清静安然地按照自己既定的目标精进不已,这的确是难能可贵的。

  诸艺实践成为其人生的有益营养,也改变着何涤非的气质,当然对其书艺有着不容忽视的作用。有时我会做如是猜想:是否何涤非曾入中国戏曲学院附中学习四年的耳濡目染,因而作品的书写性极强,字间特别富于抑扬顿挫的节奏感?是否其学画当美工的经历,又使其在书写挥洒中多了几分行云流水般的萧然与放纵?但毫无疑问,是他的才情和综合修养、是何涤非这个性情中人,才是其书法作品士夫气、书卷气和清峻之气的根本所在。

  何涤非坚守“师古守正”的书法艺术道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传统的“抱残守缺” ,恰恰相反,他是深入其间,探寻宝藏,对传统中的法与理进行深刻的体认和领悟。因为他深知,未有不谙熟传统而自成一家者——从其“存我”“宁作我”两方印章亦可见其审美取向和意趣。因此,可以说,他的书风是在传统笔墨的沃野辛勤耕耘中开出的艺术新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