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油漆未干》剧照　李春光　摄

　　这是一出“不同寻常”的喜剧，一部话剧爱好者的“必修剧目”。8月16日至27日，北京人艺话剧《油漆未干》再度登上首都剧场的舞台。这出三幕“世态喜剧”，不仅讲了一个滑稽热闹的故事，更细腻地描绘出人性的真实图景，让观众在“喜”与“悲”之间无缝衔接，在“情理之中”和“意料之外”间不断切换，感受到喜剧的现实冲击力。

　　《油漆未干》在北京人艺首演于2004年，是法国作家勒内·福舒瓦所著的著名喜剧，由欧阳予倩翻译、欧阳山尊担任艺术顾问。该剧导演任鸣曾说，这是一部“让人看得懂又很好看的戏”。全剧以小镇医生哈医生一家的生活为背景，讲述了他们曾经的房客在病逝之后，突然蹿红成了伟大的画家，他留在哈医生家的画一下子价值连城。面对贪婪的造假者和蜂拥而至的艺术商，哈医生家里发生了一幕幕令人发笑却又深思的故事。该剧没有复杂的叙事方式，而是将故事集中在一天、一个地点、一条主线当中，因此这部作品也一直被誉为话剧“三一律”的典范，在话剧研究领域享有盛誉。

　　作为一部北京人艺舞台上的喜剧，《油漆未干》为观众展现了丰富的喜剧形态。剧中并没有夸张的“搞笑”形式，而是将人物放在一个生活环境中，展现他们突然面对巨大的诱惑和冲击表现出的真实心理状态，依靠环环相扣的情节和不断产生的悬念让人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在巨大的反差、密集的节奏中产生喜剧效果。“人在那个环境中的自然反应和行动本身就带有喜剧色彩。我们没有制造笑点，但观众想乐的时候就会乐。”主演李洪涛如此理解该剧让剧场里笑声不断的原因。

　　《油漆未干》在北京人艺首演至今18年，能够不断在舞台上演出，不仅得益于经典的剧本和首演时扎实的创作，也与不断挖掘和丰富作品的主创们分不开。此次重新上演，主创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排练，要让“根更结实”。首演版的“元老”、出演哈医生的李洪涛在这一轮演出中更加强调了人物心理的微妙变化，力图将戏剧冲突前的铺垫表现得更安静，“演了这么多年，我这一次有了更多新的理解和感悟。”与以往更注重渲染出一种喜剧的氛围相比，这次更强调“静下来”。“喜剧不是要‘扬’起来外化地演，而是要静下来、去准确地呈现人物的心理变化，这种微妙的变化被编织得非常缜密，不能在演的过程中丢失掉。要演出更准确的心理状态，让观众笑的同时与剧中人产生心灵的碰撞。”李洪涛表示。

　　“我从排练演出开始，就觉得有一种幸福感，因为关尼这个人物滋养了我。”从2004年开始就在剧中饰演关尼的演员吴珊珊说，这个角色不仅是剧中善良、美好的代表，也为饰演她的演员提供了创作空间，“这么一个偏‘正’的角色，其实身上也非常有喜剧性，她的可爱不用去刻意演，而是要自然流露出来，就会让人笑”。在不断的演出中，吴珊珊认为这一次的创作更要强调一种自然、舒适、流畅的状态，“因为这是一出生活化的喜剧，不能太刻意，要把握好节奏和分寸”。

　　艺术商人、造假者、女仆、医生和他的家人……全剧9个角色，或贪婪，或自私，或美好，每一个都是这出连环喜剧中的一环。缜密的环节，忙而不乱的节奏，让这部作品产生了此起彼伏的笑点，也诞生了一个个让人感动和发人深省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