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芭蕾舞团芭蕾舞剧《世纪》剧照　时任　摄

　　芭蕾是世界级广受观众喜爱的舞台表演艺术，也是世界范围内拥有大量业余爱好者的形体和素质训练课程的艺术门类之一。芭蕾作为一种极具文化传播与交流功能的载体，丰富了世界舞蹈艺术，为世界观众带来了文化和艺术享受，为世界文明进步和发展作出了贡献。芭蕾艺术是美的艺术，也是一门带有世界文化印记的艺术。芭蕾发展得益于各国文明的贡献，汲取了多国优秀思想、礼仪、素养与民间民族舞蹈等文化元素，成为全人类共同的艺术财富。

　　芭蕾一词源于意大利语，自身孕育于中世纪希腊、意大利民间艺术，成为当时意大利宫廷重要礼仪和娱乐形式。意大利时期的芭蕾艺术随后传播到法国。法国路易十四时期，古典芭蕾规范和技术的基础逐渐建立。当时富有的王室和王公大臣们吸收了欧洲领先的思想意识和社会优秀的文化元素，创造了被欧洲各国推崇的芭蕾文化，其表现出来的优雅高贵与仪态行止也成为欧洲各国朝廷及达官显贵们竞相模仿的内容。而芭蕾这种艺术形式也逐步由西向东发展到欧洲很多国家。20世纪初，佳吉列夫创立的俄罗斯芭蕾舞团更是将芭蕾艺术传播到更多的国家。同时，各国文化与地域民族特色都为芭蕾注入新的源泉，使之生机勃勃。芭蕾在几个世纪的世界文明交流互鉴中诞生了诸多学派，诸如法国学派、丹麦学派、俄罗斯学派等。芭蕾艺术进入中国后，世界芭蕾各大学派之所长在这里熔于一炉。70年来中国原创了近百部芭蕾舞剧、培养了大批优秀的芭蕾舞艺术家。芭蕾表演与教育事业均蓬勃发展。中国气派芭蕾无疑也为世界芭蕾艺术的多彩多姿增添了光辉。

　　芭蕾是世界各民族文化和舞蹈元素的广阔舞台。芭蕾艺术不仅吸取了各国优秀的文明成果，而且在世界范围传播各国和民族的优秀文化。正如芭蕾舞剧《天鹅湖》让世界认识了俄罗斯文化艺术，芭蕾舞剧《小美人鱼》让世界记住了丹麦的人文情怀，芭蕾舞剧《吉赛尔》让世界欣赏着法国的浪漫情思，中国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让世界了解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奋斗发展史和美丽的中国南方民族风情等。用芭蕾这样的世界艺术语汇传播中国文化，也是中国芭蕾为世界芭蕾发展作出的中国贡献。

　　近年来，国家一直倡导舞蹈领域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除了传统的文化传播方式外，在当代背景下的中国芭蕾艺术创作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的途径之一，为传统文化的传承提供了新的艺术媒介、文化环境和国际平台。借助芭蕾的推动与传播，为传统文化增加了更宽阔的传播渠道，调动了更多的传播因素，产生了更深远的文化影响，是一种历史与当下的有益结合。

　　中国芭蕾在大胆吸纳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同时能够葆有芭蕾的审美风格，将那些承载着中国文化精神烙印的舞蹈元素以芭蕾的形式向世界传播，可以让更多人经由对世界多样性文化的理解达成对多样性道路的尊重。我们也应该相信世界各文化背景的人民能够从中国芭蕾舞剧当中感受到凝练在中华传统文化之中的家国情怀与民族精神。

　　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中国的戏曲、杂技等艺术门类肢体语言积累千年，中国有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中国拥有令世界称羡的海量舞蹈语汇，能为芭蕾艺术的发展作出更大的专业贡献。北京舞蹈学院芭蕾舞系的教研重点之一，就是在坚守纯正规范芭蕾基础训练要求的同时，解析中国舞蹈元素中适合芭蕾身体训练的动作元素，将其尝试运用于芭蕾教学之中。这些动作元素的选取，基于三个条件的同时具备：有益于学员身体训练能力的提高和增加，有益于学员在排演中国气派芭蕾舞剧时表演能力的提高，具备学院芭蕾审美的典型特征和基础技术要求。这一教学实践完成后，芭蕾基础训练将会得到新的补充，各国学员都有可能受益。未来中国气派的芭蕾舞剧，不仅中国的演员可以排演，其他各国芭蕾舞表演团体也将更容易排演。

　　芭蕾是中国文化和中国舞蹈元素另一个广阔的舞台。

　　中国芭蕾是中国舞蹈艺术大家庭的重要成员。国内芭蕾舞团的原创舞剧都在为芭蕾艺术本身赋予当代中国的精神内涵，将更深层次的民族精神与芭蕾水乳交融，真正发挥着芭蕾艺术跨文化交流融合的特点。除了芭蕾自身的本土化发展外，还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国众多舞剧及舞蹈作品创作，例如中国民族舞剧《鱼美人》借鉴了芭蕾的创作结构，却非常符合中国审美范式。中国芭蕾在借鉴世界优秀文化艺术的同时，葆有自身的民族特性的表达。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在中国家喻户晓，50年前几乎当时每所学校每个乡镇都曾经排演过不同水平的演出片段。两部芭蕾舞剧至今仍是全国观众喜爱的经典舞剧。近年中芭的《鹤魂》《幸福像花儿一样》、上芭的《闪闪的红星》、辽芭的《八女投江》、天芭的《精卫》、广芭的《风雪夜归人》等中国各芭蕾舞团创排的近百部原创芭蕾舞剧，以及这些芭蕾舞团排演的更大数量的世界各国经典芭蕾舞剧，为全国观众奉献了五彩缤纷的芭蕾盛宴。

　　芭蕾艺术已经成为中国舞蹈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中国古典舞、中国民族民间舞等汇聚起中国舞蹈文化热潮，屡屡登上微博热搜。例如河南卫视与哔哩哔哩共同出品的《舞千年》中将芭蕾舞剧《敦煌》片段纳入其中，不仅说明以芭蕾艺术融入中国美学是被中国观众所接纳和认可的形式，还说明芭蕾已然成为中国悠久文化历史的又一个传播视角，以芭蕾艺术形式为传统文化创造出“创新性”效果，扩大本土文化的艺术感染力，增加了舞蹈形式。结合中国文化的地域性特点与芭蕾艺术，产生共情效果。可以更传神地在国际舞台上表现中国蓬勃的民族文化，引导各国观众欣赏和享受“中国印象”。

　　纵观芭蕾的发展历史，芭蕾艺术在几百年的历史进程中不断吸收各国优秀文化而更具魅力，已然发展成为承载世界文明的艺术瑰宝之一。如今我们致力于传承五千年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民族精神，提炼中国文化元素融入芭蕾艺术当中，并以此为基础逐步确立具有中国气派的芭蕾训练教学方法，为构建中国芭蕾学派准备条件，做好做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艺术载体、为世界芭蕾的发展作出中国贡献。以芭蕾技术和形式为我所用，培养芭蕾人才，编导和排演围绕中国故事、中国音乐、中国舞美、中国人物的中国芭蕾舞剧。中国芭蕾之花正在中国舞蹈的百花园中盛开。

　　（作者系北京舞蹈学院教授。文章系北京市教育委员会“高水平教师队伍建设支持计划-长城学者培养计划”项目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