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重庆》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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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img style="border-right-width: 0px; border-top-width: 0px; border-bottom-width: 0px; border-left-width: 0px" alt="" src="http://www.cflac.org.cn/zgysb/dz/ysb/page_6/202104/W020210414301134195002.jpg" OLDSRC="W020210414301134195002.jpg" /></p>
<p align="center"><font color="#0000ff">话剧《雾重庆》剧照 重庆市话剧院提供</font></p>
<p> 1940年9月,左翼青年剧作家宋之的创作话剧《雾重庆》(一名《鞭》),同年12月,由中国万岁剧团首演于重庆国泰大戏院,导演应云卫,主演舒绣文、凤子、孙坚白(石羽)等,轰动一时。2021年4月,作为重庆市话剧院“光辉闪耀抗建堂·重庆经典抗战话剧排演工程”的首部剧目, 《雾重庆》在正值80华诞的抗建堂剧场首演,导演查明哲,主演王弋、刘军等,再度掀起观众对这部剧的观看热情。</p>
<p> 一部创作于重庆的话剧,在81年光阴荏苒中未见褪色,依旧散发着经典的魅力。《雾重庆》是宋之的从宣传化、号召化、动员化的创作模式转向心理现实主义的一部力作,以生动的笔触描摹了抗战时期林卷妤、沙大千等逃难到大后方重庆的知识青年在艰难时世中的挣扎。该剧情节曲折,注重人物内心刻画,台词生活气息浓郁,借离乱中的人物命运转变,抒写大时代的悲怆,具有自清代传奇《桃花扇》以来中国传统战乱文学的特点。并且,因宋之的的《雾重庆》 ,重庆也从此被人称为“雾重庆”。</p>
<p> 《雾重庆》 2021版的导演查明哲素来有“残酷”之称。他的“残酷”,在其作品《死无葬身之地》《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纪念碑》等中,是一种对残酷命运乃至恐怖场景的直接逼视,着力体现人在极致境遇中的抉择、人性的残缺和弱点、人对于理想信念的坚守等。今天,查明哲用他的“残酷”重新诠释了《雾重庆》这部现实主义经典剧作,既忠于原著,同时让81年前的林卷妤、沙大千们重生,立足跨越时代的永恒人性层面,引发当代人的思考。</p>
<p> 法国反戏剧理论创始人阿尔托认为,凡是起作用的就是残酷,“在合格的戏剧条件下表演的罪恶,对精神而言,远比真正的罪恶要恐怖得多。”查明哲深入挖掘《雾重庆》里蕴藏的人在时代背景下的生存困境和精神困境,揭示出由这种困境而引发出来的人性的“恶”。</p>
<p> 他以严肃的整体戏剧形式,用震撼观众的表演、逼真且象征性极强的舞台景观、有力的音响、具有寓意的道具、灯光等,乃至超自然主义的画面,引发观众的持续性思索,形成净化灵魂的精神仪式,进而悲悯苍生。</p>
<p> 在《雾重庆》中,由资本掠夺引发的罪恶的日军侵华战争,导致中国老百姓流离失所,林卷妤、沙大千等青年大学生从北平流亡到南京,又逃难到重庆,林卷妤、沙大千之子不幸病故,为他们以后感情的分崩离析埋下伏笔……空袭警报、日军飞机狂轰滥炸之中,林卷妤问躲在桌子底下的昔日同学万世修,怎么会想到改行算命?万世修说道:“吃饭!” ——这就是人最基本的生存欲望。这个场面,是查明哲基于原著基础上的创新处理,原著中简单的两三行对话,被查明哲化为一个非常直观、非常残酷的战争场景,外面枪炮隆隆,屋里是乱世中小人物生死边缘线上的挣扎。活着,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紧迫最需要的!这种情绪,同样也渲染到观众心头。</p>
<p> 不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都难免有一部分人力图以最快的方式、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多的利益。不可否认,这也是人性“恶”的一方面。战乱之中,父母双亡,为了弟妹,原本的女大学生徐曼不得不中途退学,化名苔莉,成为“交际花”,获取安逸;最初,不过是为了吃饱饭开饭馆,进而为了过得更好,沙大千走捷径,做不法生意,发国难财……至于袁主任,虚伪贪婪、以权谋私、玩弄女性,已经坏到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坏的地步。</p>
<p> 查明哲在极尽展示“恶”的同时,也放大了原著中青年们在命运面前的选择。这群曾经走上街头参与爱国游行的大学生,颠沛流离到了重庆,为了生存,有人开饭馆,有人算命,有人卖身,有人投机倒把。面对丈夫的背叛,林卷妤选择出走。这个出走,我们会想起《玩偶之家》的娜拉,出走之后会怎样?她能上前方?去乡村?还是堕落为苔莉那样的“交际花” ?或许,她像《十二磅钱的神情》里的凯蒂那样自食其力……苔莉被袁主任抛弃后,她会和沙大千厮混一起?还是去战地服务队?……剧中人走出迷惘后,又会陷入新的迷惘,追求解脱而不得,人生困顿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如不系之舟……这是查明哲赋予《雾重庆》新的意义。</p>
<p> 同时,查明哲创造性地在剧中3次运用木马,暗示人物内心语境。第一幕中,林卷妤和沙大千一起拿着一个微型玩具木马,唱着歌,思念亡子,此时的小木马意喻他们纯洁的往昔。第四幕中,一个大木马出现在沙家别墅客厅,被沙大千传染上梅毒的林卷妤,得到袁主任给她的35万元港币存折,她慢慢走向木马,靠坐其上,陷入心灵与情感的绞杀,吟唱起当年的流亡青年之歌《嘉陵江上》。那晃动着的大木马,暗喻了林卷妤内心极度的彷徨、迷茫、困惑。第五幕中,女主人林卷妤已然离去,沙大千在大木马上叫嚣着自己对地位、对金钱的渴望,就像一个巨婴跳着心灵脱衣舞,极具象征主义意味。这一段戏,在查明哲高超的处理下,十分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人的异化,呈现出超现实主义意境以及后现代意味。同时,一个原本积极投身爱国学生运动的青年、一个原本立志参加空军上战场的青年,最后被名利腐蚀、被社会吞噬,令台下的观众不免警醒。</p>
<p> 剧末,转台转起,重重迷雾之中,每一个人物以塑像的方式,像史诗大片一般,非常仪式化地结束演出。诚如查明哲所说:“一群青春游子的人生风帆,穿流、颠簸、沉沦、艰行在风云激荡、尘雾弥漫、蜿蜒苍茫的水道山路间……”台下的观众,不禁思索,我们应该怎样活?在和社会博弈的过程中,我们如何保持清醒的头脑?如何不丧失自我?如何不忘初心?如何走出人生迷雾?值得庆贺的是,重庆市话剧院青年一代演员用真心、真情较为成功地扮演了这些遥远的角色,实属不易。</p>
<p align="right"><strong> (作者系剧评人)</strong></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