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执著的老人
——怀念苏民先生
栏目:忆故
作者:李斧  来源:中国艺术报

  8月27日,我从美丽的呼伦贝尔草原回到北京,刚下飞机就收到友人用微信发来的噩耗:苏民先生今晨去世。几天来轻松欢快的心情一霎间凝重了。第一次与苏民先生有联系,大约是2000年下半年,苏民和濮存昕到成都朗诵诗词,顺道约见我父亲。苏老向我父亲了解成都的濮氏族人以及历史上濮李两族的关系。父亲除了向苏老介绍了他所知道的几位濮氏亲友,还说‘要搞清楚濮氏和李氏祖上的亲缘得问我儿子李斧,他是家谱专家’ 。的确,我自幼喜爱收集家世资料,所以我对家族历史十分熟悉。比如,濮氏祖上文才辈出,仅“文”和“贤”字两代,就有多人作品被清诗集或清词集录入。

  知道我比较熟悉濮氏族史,濮存昕特意安排了一次苏老与我的见面。见面是在首都剧场不远的王府饭店。因为之后有演出,濮存昕把我们聚在一起后就匆匆离开。苏老与我则展开了比较详细的家族史探讨。

  苏老首先向我馈赠他亲自主持整理的《濮氏宗谱》 ,族谱每页都可以展开,内容浩瀚,家系清晰。有整理家谱亲身经历的我一看就知道这凝聚着大量的心血。中华文化自古以来就是以家族文化为基础而传流千载的。我也打开手提电脑,向苏民先生展示我的考证和研究结果。四川的濮氏和李氏在清末民初有三重姻亲:我的高祖父李镛继娶濮氏才女濮贤嫏字书华;李镛的三子李道洋娶濮良容字德华;李镛的大女儿李道沅则是嫁给濮良塤字颂川,李道沅与濮良塤的女儿就是巴金先生所说“也有过一个像( 《家》中)梅那样的表姐” 。濮贤嫏著有《意眉阁诗词稿》 ,影响不小,近年来还被收入《江南女性别集》由黄山书社重新出版。看到我整理的资料条理清晰、内容翔实,苏老大加赞扬。对我来说,着实是一番鼓励!

  这次见面整个过程苏老都在与我仔细研讨族谱,一桌饭菜凉了,一同前来的苏老夫人贾铨老人也被冷落了,我却被苏老做事的认真而感动了。这是一种忘我和无他的境界,反映着一种深沉的执著!

  与苏老近距离接触并不太多,但是他的风格给我印象深刻,这就是执著。在与我家谱交流中,他每每进入忘我与无他的境界;在弘扬舞台艺术的教育中,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正是这样,他桃李满人艺;正是这样,他在辞世时赢得了众口一致的称赞!九秩之际,无疾而终;安详辞世,善莫大焉!苏老大概是从睡梦中升华到天堂里,仍然执著地追求他热爱的艺术教育和他喜欢的家谱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