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河》收录的四篇小说《对河》《离乡》《诗兄弟》《笼中人》分别以不同的视角介入现实生活，以极具个性的文学表达展现出作家的洞察力和感受力，他对千姿百态的生活景观的表现以及对人性本真的探索，既充满湖湘风情、少数民族特色，又极具个人风格，令人印象深刻。”近日，在马笑泉小说集《对河》作品研讨会上，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如是评价《对河》以及马笑泉的创作风格，引发与会专家学者对《对河》思想内涵、写作手法以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深入研讨。
本次研讨会由中国作协创联部、湖南省作协、作家出版社有限公司共同主办。吴义勤，湖南省作协党组书记胡革平，作家出版社有限公司董事长、社长鲍坚出席会议。柳建伟、徐可、石一宁、陈亚军、杨玉梅、程绍武、张亚丽、贺绍俊、刘颋、李云雷、张莉、刘大先、宗永平以及《对河》作者马笑泉、责编李亚梓与会研讨。会议由中国作协创联部主任彭学明、副主任黄国辉共同主持。
“马笑泉的小说经常展现青少年的成长史，中短篇小说尤其如此。成长性是马笑泉小说的重要特点，更可贵的是，纵使主人公们历经风雨、艰难前行，但心中始终保存着温情和希望。”胡革平认为，《对河》立足于中国现实，扎根于生养自己的故乡，深度关注小县城的经济、社会、文化日常，展现了典型的小城青年的个体成长史和思想建构史，也构建起了作家自身的文学世界，“作为70后的湖南少数民族作家，马笑泉的创作令人期待”。
鲍坚从出版角度阐释了《对河》的重要意义。2018年开始，由中国作协创联部组织实施、作家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立足打造少数民族文学精品，为已经成绩斐然、广有影响的少数民族中青年作家再助一臂之力，进一步推动了少数民族文学的繁荣发展。小说集《对河》即出自该丛书的2022年卷。正如鲍坚所说，马笑泉忠实于自己的生命体验，在写作中打开小我，拥抱大我，与同时代人产生共情，塑造出一批富有时代特色的鲜活青年形象。
“《对河》大约二十二万字，四篇作品每篇五万字左右，让我想到沈从文的《边城》，也是薄薄的一册，大约七万字左右，篇幅不长，却有着沉甸甸的分量。”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柳建伟从小说的体量入手，谈到马笑泉小说创作对湖南文学“文脉”的继承。柳建伟认为，《对河》的四篇小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即都是第一人称写作，而且是非限定人物视角的“我”，从写四岁时的“我”为何不敢过河，一直写到“我”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全部都是在故乡这片土地发生的故事，“由‘我’拓展到整片土地，营造了一个故乡的小世界”。
马笑泉除了写小说外，也写诗，《对河》中有三篇小说的主人公都是诗人。正如《民族文学》主编石一宁所说，马笑泉的小说充满了诗意的求索，比如《对河》这篇小说就不过分经营故事，而是更注重意象的表现，这个意象就是“对河”，在小说里，对河是一个神性的、异质的、引人想象的地方。《离乡》是一篇反思性的作品，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自认为已经练成“铁布衫”功夫、应离开家乡闯荡江湖的乡村青年，因为跟现实脱节，他进城后的言行显得可笑。“我觉得这是一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满怀善良的心愿，跟臆想中的坏人坏事战斗，到处碰壁。但另一方面主人公的这种性格和人品又是可爱的，展现出一种青春气质。这篇反讽性的小说实际上展现了对诗意幻想者的批判性反思。”石一宁说。
在小说的语言风格方面，《文艺报》副总编辑刘颋认为，马笑泉修饰、形容、描述性的文学比较少，比如写廖独行上山，别的很多作家可能会放开了写，让节奏变得缓慢，但马笑泉在这部分只简单写了几句和环境相关的话。再比如写雷安野到县城找老街，也是几句话。但这并不代表马笑泉笔力弱，相反，他的语言很特别，修辞少、形容词少，但对主人公行为动作的语言描写非常丰沛，对话描写很生动，“长句少、短句多，文字的结构和节奏给人力量感”。
作为书写湖南的小说，本土地域性是《对河》的重要特色。小说如何充分表现湖湘文化？它与其他写故乡的小说有何不同？ 《小说选刊》副主编李云雷着重强调了马笑泉锁定的“小城故事”，“马笑泉把小城生活状态、规则与潜规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地呈现出来了，这让故事更真实、深刻，让我们好像真正深处在这座湖南的小城中”。《十月》副主编宗永平也认为，马笑泉是“有根据地的作家”，他的小说“极端地具有地域性”，比如对饮食的细致的描述，对小城、小镇各个角落地理式的描述，就像是在文字中绘制地图一般生动。
“二十年前我还在县城的银行上班，对人生的走向甚感茫然，是文学点亮了一盏灯，校正我前行的方向。”分享创作感想时，马笑泉发出这样的感慨。他认为，作家与文学是一种互相创造、互相成全的关系，“二十年前我依靠像野马一样四处乱窜的情绪写作，如今已经能够平和公允地看待和处理人世间一切交际，并明白无限的生机、无穷的变化正是来源于此”。
与会专家一致认为，《对河》是一部深挖地域特色的小说集，将湖南这片土地上的风物人事娓娓道来，充满浓厚的空间感与画面感，作家笔下的人物努力让自己从生活的泥泞中拔出来，向上的精神让每个人身上都闪耀着光泽。湖南少数民族作家队伍是文学湘军的中坚力量，少数民族文学也是湖南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湖南70后回族作家马笑泉植根于故乡的创作、他的小城书写仍在继续，期待他未来的写作继续给读者带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