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游动的大鲸”
<style type="text/css">.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style><div class=TRS_Editor><style type="text/css">
.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style>
<p> 在我的印象当中,北京人艺就是游动在深海中的一条大鲸,从容而淡定,悠游而自信,无论戏剧文学、演剧风格还是丰富多彩的戏剧美学探索,都呈现出既有异峰突起,又有高度综合性的整体勃发态势。70年过去,水盆显影一般地愈发清晰起来,剧院始终善于在历史中勘探现实需求,也善于在现实中整体把握历史的脉动与朝向,并能从人类的演剧创作结晶中汲取广普的美学与精神营养,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价值追求与生命样貌形塑。</p>
<p> 回溯北京人艺的70年历史,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始终在思考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人民的生死存亡和幸福安康问题。这是一个大剧院的文化自觉,也是一个大剧院的历史担当。我觉得,一个剧院如果没有一批有大格局、大情怀、大担当的人是走不远的,小情小调、风花雪月、追风逐浪固然需要,但大剧院就应该像巨鲸一样面对大海,应该有更大的吞吐量、更长远的目光,否则就立不住脚,甚至会摇头晃脑,不知所向。</p>
<p> 戏剧不能不关注现实,这是人类戏剧史已经反复告诉我们的经验。我们生活在现实当中,作为戏剧人,如果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发不出声音,就必然会被历史所淘汰、被时代所遗弃。所有的艺术门类都在努力向现实推进,作为反映时代最灵动、最具有生命活性的戏剧艺术自然应该有更深广的视角去努力“破镜”,并用多维的美学与纪实手段对现实进行更有力的“洞穿”。</p>
<p> 北京人艺70年的演剧经验告诉我们,关注现实、关注当下是剧院的生命线,这里有英雄史诗的抒写,有普通人命运情感的真诚表达,有波澜壮阔的时代演进图谱,也有洞幽发微的个人生命困境窘态。戏剧不关注现实,现实就不会关注戏剧,戏剧永远是现实最亲密的朋友,这是群体观剧样式所决定的一种关乎情感共鸣与生存样态的直接互动,不可须臾或缺。戏剧也是历史的自然担责者,自诞生之日起就在讲述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历史,它有巨大的概括力、隐喻力与纵深性,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荷载历史道义的“铁肩膀”之一。</p>
<p> 北京人艺70年创作演出了无数的历史题材作品,对中华民族的灿烂文明有着大河星月一般的开阔讲述,如颗颗珍珠镶嵌在源远流长的星辰河海当中,蓦然回首,令人感慨与惊叹。时至今日,我们更有信心、有能力讲好自己的历史故事,无论从传统、经验还是观赏习惯等方面,戏剧都有对大历史与民间社会生活的独到诠释、传播力与话语力。我们有五千年文明史,因而我们就有更大的责任去做好接续工作,使之永远涌流下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还应该充分打开历史剧的创作空间、传播空间、认知空间,让它成为讲好中国故事、弘扬好中华文明的主阵地。</p>
<p> 话剧是世界戏剧的一个门类,传播到中国也就100多年的历史,在这100多年中,以北京人艺老院长、也是中国剧协原主席曹禺先生为代表的无数智者、先贤与中坚力量,用他们的创造性劳动实现了这门艺术的民族化转换,以及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今天,虽已然成为蔚为大观的艺术宝库,我们仍应该保持这门艺术的开放性,向一切优秀的文明成果学习借鉴,要让中国观众看到世界戏剧的精华与新成果,从而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并促进交流互鉴。在这个方面,北京人艺仍然是一个重要的窗口。</p>
<p> 戏剧是积累的艺术,是可以反复打磨提升的艺术,是可以通过表演实现永生的艺术,一次性完成的作品总是会留下诸多遗憾,而戏剧可以通过一而再、再而三地“复活”弥补任何先天不足,从而实现真正的经典化。戏剧故事大多充满了结构的严密性、完整性,以及细节的丰富性、生动性,这都与它的动态存活方式有巨大关系,于一次次的再现中,无数的艺术家和与他们产生生命互动的观众不断地贡献着聪明才智,才让故事更加美好、风格更加鲜明、人物更加传神、思想更加睿智。因此,戏剧的反复上演是继承与淘汰这门艺术的试金石,自有一代一代伟大的观众来检验作品的成败优劣。北京人艺定期让一批批优秀的作品轮番上演,并不断地推出新作,其本身就是一种规律性的生存演进。及时提升是打捞,也是重生,更是完成文化不动产的积淀过程。</p>
<p> 而“狗熊掰玉米棒子”似的掰一个落一个的生产方式,是典型的戏剧艺术政绩工程,值得高度警惕。剧院是剧作家的精神归宿,爱剧院就是爱我们活生生的自己。我曾多年在剧院工作,最享受的姿态就是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地看观众反应,我在千人剧场体悟到了民众聚合的力量,更能感受到一个时代集体的精神诉求与质地,剧院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兜售杂货的地方,它就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圣殿,我们可能难以增添有恒久价值的建构,可也不要成为败坏或倒观众胃口的那个“助产士”。</p>
<p> 我心中的北京人艺是群星灿烂的星空,也是一头汪洋中的大鲸。不需要抓耳挠腮,不需要轻佻浮躁,也不需要过度包装,目标笃定,勇毅地游向无穷的远方,游向中华民族和世界戏剧的纵深海洋。</p>
<p><strong> (陈彦 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剧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strong></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