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中国画) 杨进民
宽广高远、洁净神圣的自然风光,是西藏独有的名片,也是艺术家们热衷描绘的对象。其中,画家杨进民的西藏山水作品令人刮目相看。对他而言,西藏不仅是绘画的灵感发源地,更是艺术上、心灵上的精神家园。
2000年夏天,杨进民第一次进藏。经过三天两夜冒雨探险式的徒步跋涉,他终于登上一处海拔4000米的峰顶,雨后的高原美景尽收眼底。杨进民感慨:“头顶蔚蓝的天空,脚下升腾的白云,远处时隐时现的雪峰,景象非常壮观,我激动得难以言表。辽阔、壮美、雄浑、崇高……这不正是我在艺术上苦苦追求的精神家园吗? ”从那时起,西藏山水便成为他主要的创作方向。
如何画出西藏大气磅礴的自然之景,并融入画者的独特感受?杨进民坦言,“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西藏景色多为大面积的块面结构,色彩绚丽饱满,明暗对比强烈,如果采用以线造型、水墨渲染的传统方法,则会“水土不服” 。经过不断尝试和摸索,杨进民终于找到了新的路径。他说:“我试着把毛笔和板刷并用,结合中国画的线条和西方绘画的块面,融合前者的主观写意性和后者的客观写实性,还吸收了其他艺术形式的有益成分,力求创造一种既非完全中国的、又非完全西方的,既区别于传统、又区别于他人的独特形式。 ”
在创作时,杨进民并非照搬自然,而是画山水的内在结构。比如《云横雪岭》 《高原的春天》等作品,运笔硬朗,山体的粗犷线条和鲜明色块相互映照,画境开阔,视觉冲击力极强。观其《阿里的秋天》 《喜马拉雅》 《岷山千里雪》等作,富于写意气质,自然的壮美之“势”充盈纸上。实际上,作品里流露的生命精神往往最直观、最本质。画中西藏山水的宏大气象,正是杨进民艺术独创性和广阔心境的有力印证。
杨进民坦言,在十几载的进藏经历中,除了大自然带来的视觉震撼,藏族同胞对宗教的虔诚更让他深受触动。他回忆道:“2005年夏,我在川藏线上遇到一对磕长头朝圣的藏族夫妻,他们从头年11月就开始了朝拜之行,交流中,能从眸子里感觉到他们的单纯真诚,从笑容里感受到他们的善良敦厚,从布满皱纹的黝黑面庞上,想象到他们的劳苦沧桑。 ”次年,杨进民特意根据留下的地址去川西若尔盖找到了这对藏族夫妻。后来得知,他们那次朝圣历时13个月,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磕长头达三千公里。“他们博大无欲的胸怀、对自然的敬畏、对信仰的虔诚,无不让人动容。 ”杨进民说。
作为军旅画家,杨进民去过西藏一些边防部队,曾踏足地处喜马拉雅山北麓的塔克逊哨所,这里海拔4900米,最低气温可至零下40多摄氏度,每年二百多天刮着8级以上的大风,方圆百里渺无人烟,被称为“生命禁区的禁区” 。杨进民感慨:“边防官兵们为了祖国的安宁,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执勤、训练和生活,默默奉献。我的作品《边关风景》 《山地旅》等,就取材于戍边战士的艰苦生活,作品中饱含着我对战士们的崇敬之情。 ”
经过多年的创作沉淀,杨进民对绘画有着深刻体会。正如山水画大家黄宾虹所言:“写生只能得山川之骨,欲得山川之气,还得闭目沉思,非领略其精神不可。 ”杨进民认为,意写式的写生重体悟,重感受。“我近年常用‘目识心记’的方法,饱游沃看,充分领略西藏原始奇特的山川景象,体验淳朴无华的风土人情,同时也在思考如何来表现视觉印象和内心感受。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更是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精神内涵的崇高体现。 ”
杨进民的西藏绘画作品,正是他艺术理想和精神境界的凝结。在他看来,“艺术家应该有独立的人格、思想、方法,一定要忠于自我,不能人云亦云,不能随波逐流。对事物应有不同于他人的个性化感悟,这样才能形成独特的艺术语言,作品才能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在艺术上,存在差异,才有价值” 。他还谈到:“当下的中国山水画创作,应该摆脱陈旧的樊篱,创新表现手法和理念,以开放的心态,大胆吸收外来艺术有益的成分,更要到生活中寻找新的发现。 ”在新的时代里,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大有可为,杨进民也将继续拓展艺术天地,开垦心中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