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
“新京江画派”中国画作品学术研讨会
时间: 2017年9月9日
地点:中国国家画院国展美术中心
参会人员:吕品田、李永林、李文君、丁观加、章燕紫、朱培尔、许澄宇、顾平、周亚鸣、包建国、蒋光年、孙彤、于文清
学术主持:周亚鸣(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镇江市美协主席)
自清乾隆中期延续到道光末年的“京江画派” ,在清代美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其画学传统可上溯至北宋大书画家米芾。米芾及其子米友仁在继承董源、巨然南方山水画派的基础上,结合对京江山水的观察、感受,形成墨色淋漓、烟云变幻、气韵流畅的米氏风格。对“米氏云山”的悉心追摹和对地域性画学传统的发扬光大,使京江画坛代不乏人,最终形成了以“落笔浓重”“丘壑严整”为主要艺术特色的“京江画派” 。作为“京江画派”的传承者和发扬者的当代“新京江画派”画家群是一个多元而又有个性的群体,他们传承了“京江画派”师法自然、以写生手法表现家乡新貌和祖国壮丽河山的创作手法,创作出的山水画作品既具北方画家的大气,也多南方画家的灵气、文气和静气。
9月9日至15日,由中国国家画院、镇江市政府联合主办,镇江市委宣传部、镇江市文联、镇江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镇江市美协承办的“新京江画派”中国画作品展在北京中国国家画院国展美术中心亮相。展览同期,专家学者针对“新京江画派”的创作现状与未来发展进行了研讨。
■吕品田(中国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文化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也是一方水土持续发展最深层的力量。“新京江画派”中国画作品展给我第一个整体感受是一批整齐、优秀、高水平的作品集中呈现,令人震惊和震撼,充分体现了“新京江画派”美术家对文化传统的自信、从容和坚守。
第二个强烈感受是“新京江画派”乃至镇江整个地区的美术创作有一个鲜明的面貌,这也许与镇江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关系。这种文化地理兼容南北:既有北方的大气,画幅、气象很大,对局部的、当地景色的描绘也能用恢弘的构图来加以处理,从而彰显出大气;还有南方的灵秀,有时候这种灵秀是与生俱来、因地制宜的产物。南北方文化在共同塑造着“新京江画派”的画家,在作品画面上南北的美学品格得到交融,形成了鲜明特色。
第三个感受是“新京江画派”的画家们十分讲究法度,体现在整个作品画面上显得很有修为。从“新京江画派”的作品画面能够感受到画家们有很好的修为,如同石涛所说的“夫一画含万物于中” ,这使得画面有一个稳定、坚实的基础。所以画面耐看、耐品,有深度、有修养,以至于因此而衍生出一种“文气” ,即使是充满激情或是饱含当代情感的画面依然如此。
“笔墨当随时代” 。通过这些作品能看出所有的画家都在追求新意的表达,然而如何把当代的体验、认知表现出来需要大量的探索,包括在构图、题材上的探索,对传统题材的重新认知以及现代城市景观的介入等。所以,今天的作品既呈现出深厚的修养,又不陈旧,给人以一种清新扑面的感觉。
■李永林(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教授):
本次“新京江画派”展览的作品显得非常“大” ,包括作品尺幅、整体面貌,都反映了当今美术发展的现况。我们现在有很多创新,包括技术、材料上的创新等,但是在这个展览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不多。当然,这并非意味着我们要很保守,拒绝“当代新”或“现代新” ,而是更多地需要“雅正”的作品。即在正派的基础上发展“现代新” ,这才是探索创新的正确道路。随着时代的变革与当代艺术的不断发展,一味求新吸引别人眼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有“雅正” 、高质量的东西才能历久弥新、永葆艺术生命力。
如果我们将中国古代的绘画梳理一遍,不难发现超一流的作品中“小画”所占比重比较大。本次展览大尺幅作品占了绝大多数,而“小画”不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会影响到一些艺术手法、技术修养颇高的画家的精微表达。
“京江画派”这个概念,包括镇江(京口)这个地域,前景非常好。作为地方的文化部门或是研究者,更应该注重把镇江重要的历史人物的理论、作品等相关内容系统地进行学术汇总,就像同样出自镇江的《文心雕龙》那样,有计划地开展相关的学术研究。
综上所言,提两点建议:一是希望镇江能够在历史文化理论研究上做一些更加细致的工作,同时以这些理论为基石,鼓励更多优秀的画家创作出更加“雅正”的艺术精品,力争在未来三至五年内能举办一场作品与理论成果展示相结合的精品展。二是希望镇江的有关部门能够重视对网络媒体、新媒体平台的开发与运用,更好地宣传镇江的历史人文及艺术成果。
■李文君(甘肃画院学术研究部主任):
从比较、分析的角度,我认为“新京江画派”这个展览呈现出非常饱满、水平非常整齐的面貌,使我看到镇江画家们拥有的文化自觉。十多年前,我在上海博物馆第一次见到张夕庵的山水画,由此了解到“京江画派” 。后来在南京博物馆、广东博物馆都曾看到他的作品。在清代中期,张夕庵在当时的画坛呈现出孤标傲世、耳目一新的面貌,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而且这个风气一直延续到现在,就像李永林教授所说的“新京江画派”作品没有“邪气”“怪气”或“妖气” ,始终处于一个“雅正”的文化气象中。这可能与镇江南北相融的地理环境与历史溯源有关。也许是当地本身所固有的文化、传统氛围一脉相承的结果,而这样的传承和变革直到今天依然苍劲有力。
杜哲森与万青力这两位美术史论家都非常注重对“京江画派”的研究,都曾十分详尽地提及“京江画派” 。万青力在2007年出版的《并非衰落的百年》中曾高度评价“京江画派” ,他认为,在清朝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京江画派”是一颗宝石。当时,我们的眼光全都聚集在所谓的主流绘画、正宗绘画上,但是他在书中把张夕庵在世界各地的作品都列举到了,并分析了美国一些拍卖行中出现的张夕庵绘画。所以说,这样两位甘坐冷板凳、潜心研究的学者都在密切地关注“京江画派” ,今天我们更应该抱着同样的姿态来关注当今镇江美术事业的发展与建设,这也是我的期待。
■丁观加(中国书画艺术委员会副主席):
“京江画派”曾被称为“仿吴画派” ,即仿“吴门画派” 。面对画派质疑,张夕庵曾在日记中详细地写到自己并非“吴门画派”也并非“金陵画派” ,而是“京口画派” 。因此,他着重写实,从而走上了自我创作的道路。直到周镐这一代,《京江二十四景》中的24个景点全部都是写实表达,从而在画坛上异军突起,成为可以与“吴门画派”相提并论的画派。
丁琪是中国近代“京江画派”理论的重要研究者,著有《京江画人征略》等著作,是后人研究“京江画派”重要的原始资料。镇江博物馆原馆长陆九皋就曾以此为依据撰写过以张夕庵为代表人物的“京江画派”论文。
镇江这方水土得天独厚,文化底蕴深厚。在我看来,名胜古迹是固定的、不可流动的历史文化遗产,而书法、绘画、戏剧等这些艺术是可流动的、可广泛传播的文化瑰宝。我希望镇江各级部门把这些艺术作为镇江城市对外宣传的一张“新名片” ,并由衷地期待在新的时期,能够看到有心人士促成举办一场画作与学术理论研究相结合的展览。
■朱培尔( 《中国书法》杂志主编):
今人无论从什么样的角度出发来探讨“京江画派”都是非常有意义的。我认为,画派的形成不在于打造,“新”与“老”之间固然也无法完全复刻,但是作为“新”的一方,我提倡更多地着眼于生活开展创作,就是如何运用你的感受去演绎你的作品。当代“新京江画派”不在于绘画题材一定要表现金山或是焦山,而应该去关注如何更多、更好地演绎镇江的历史、镇江的绘画传统,演绎镇江现代的山水给人的印象。不一定要局限于由镇江本地人或是住在镇江的人去画镇江,那些途经镇江的人或是在写生过程中对镇江的某处景致有着别样情愫的人,由他们来画镇江可能会有新的表达。所以,我建议如果有机会再举办类似的展览,不妨邀请一些镇江以外的专家或画家到镇江进行采风创作,这样一个展览的呈现可能将更具影响力及广泛性。
■顾平(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
我出生在镇江,镇江的风物对我来讲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我对镇江画坛也是比较关注的。我认为实际上画没有新旧,只有画家对作品情感的交流。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王文治、张夕庵……这些镇江历史上的书画大家们的艺术造诣与情怀,今人至今无法超越。我十分崇敬张夕庵那份对山水的情怀,他画得精美又凝重,温润又苍茫,彰显出江南烟雨的朦胧气息。
“新京江画派”是对历史文明的重新梳理,我期望画家不要看得“太沉” ,应该更多地关注绘画本身的问题,比如笔法、墨法、造型以及它所传达的人文情怀,这才是重中之重。古代的张夕庵做到了,当今画坛很多人还未做到却依然沾沾自喜,我觉得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但每一个历史时期的存在都有一个客观现实的依托。但画家可以去左右自己手中的笔与“画心” ,以及我们的文化修养。当下,镇江画家最重要的工作是把“京江画派”的代表人物及传承者们对绘画的热忱及倾注的坚定与热爱继承下去,努力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周亚鸣(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镇江市美协主席):
今天,我们通过回望“京江画派”来打造“新京江画派” ,历史的智慧究竟给我们以怎样的启迪?在我看来,历史上的“京江画派”有个十分鲜明的特点,即是与江对岸的“扬州画派”相互呼应。“京江画派”的重点及立场是在于对“正脉”有史以来绘画传统的坚守与继承,这也是它的重要价值所在。传承“京江画派” ,重点应该是学习它的思维方式、立场和态度,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对画法或题材的学习与研究。
■章燕紫(中央美院艺讯网执行主编):
这个展览中特别的、新奇的东西不太多,作品风格偏传统。但是当我做当代艺术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传统的力量与优势。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更先进、更新潮的,尤其是艺术作品,只有品质与格调的高下。我认为,坚持某一种东西并且一直不去被新的东西所干扰也是一种立场,而我很欣赏这种立场。
(以上发言根据现场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