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民对红军充满感情
作者:本报记者 康伟 孟祥宁 驻四川记者 邓风 江永长  来源:中国艺术报

五师师部旧址

  接近傍晚八点的时候,本报“重走长征路”四川采访组到达了四川甘孜州丹巴县城。如果不是为了歇脚,我们本来是想沿着大渡河连夜赶往著名的泸定桥的。但在住进大渡河畔的一家宾馆后,我们很快改变了决定:第二天就在这里采访了。吸引我们留下来的,不是这里著名的美人谷,不是这里风格独具的藏族民居,也不是导致整个县城慢慢滑入大渡河的大滑坡地貌。在这家宾馆布置的丹巴景点介绍中,丹巴藏民独立师师部遗址让我们马上兴奋起来。于是采访组立刻想方设法联系到了丹巴县委宣传部。在宣传部同志的热情帮助下,丹巴县委党史研究室的干部格绒登干当晚就赶来与我们见面,并于次日与我们一起前往位于聂呷乡喀卡一村的丹巴藏民独立师师部遗址。

  汽车爬上盘山公路我们才知道,格绒登干说的路难行是什么意思。连续的急弯、狭窄的路面已经让人心惊,车窗外的悬崖更是让人有些头晕。峡谷里,滔滔大渡河急流而去;山路上,我们的汽车慢慢爬行。在柏油路的尽头,我们又驶上一条崎岖不平的真正的山路。经过无数的颠簸之后,汽车终于无路可走。于是我们下车步行。经过几个山坡,格绒登干指着一座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碉楼说:“看,那就是丹巴藏民独立师师部遗址。”

  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四层碉楼,虽然已经倒塌过半,院子早已荒芜、杂草丛生,但它当年的气势依然可以想见。格绒登干说,这里以前是当地头人的房子,是典型的藏式建筑,但与普通的藏族民居有着明显的不同。普通民居的耳房是两层,但它有三层。它的进深有四米、长有六米,都比普通民居大。它的雕房有飞檐,还有颇具宗教色彩的壁画,面积比一般的雕房大三分之一,前面还有大院子和贮藏室。这些都是头人地位的象征。格绒登干介绍说,藏民独立师的师部以前在城里,后来由于斗争形势的需要搬到了山上,这里的战略位置也很优越,山下就是从大金川到丹巴的必经之路,山上粮草丰茂,有利于红军筹集粮食。

  我们拨开院子里的杂草,爬上摇摇欲坠的矮墙,想象着当年藏民独立师的红军战士在这里战斗和生活的场景。断壁残垣间没有一丝当年的痕迹,但藏民独立师的红军战士们利用自己语言畅通、熟悉地形等优势,与反动武装做斗争、为红军长征胜利做贡献的事迹,却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脑海里。

  其实在上世纪80年代,这座碉楼依然有人居住。格绒登干说,为了保护、开发红色旅游资源、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县民政局动员住在里面的居民搬出来居住。最后居住其中的黄富成一家认识到对丹巴藏民独立师师部遗址进行保护很重要,十分爽快地搬了出来。搬出来之后,他们还自发地对碉楼进行保护。当地藏族群众都很爱护这个地方,他们修房子需要石头,但他们从来不到这里来搬,因为这些石头见证了那段光荣的历史。他们对红军有感情,对藏民独立师有感情。

  格绒登干1991年到党史研究室,1997年开始研究红军历史,撰写了不少有关文章。他说,丹巴有着丰富的红军史实,但由于着手较迟,很多石刻标语已经风化,有的已经彻底被毁坏。流落在丹巴的老红军纷纷去世,但由于经费紧张、人手有限,却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进行采访,他们的故事也就永远失去了被记录下来的机会。在遗憾和惋惜之余,他还是为当地的一些发现而感到欣慰。丹巴去年首次发现了川陕苏维埃政府1935年发行,绘有镰刀、斧头的布币,为研究红军历史提供了新的物证。另外他还听说有一家人珍藏有与朱德的合影,但由于房屋搬迁,现在找不到了。

  在下山的路上,记者问格绒登干:为什么就喜欢研究红军历史?格绒登干说:“不爱自己的家乡,怎么得行?我们这里是红军战斗过的地方,不研究红军,怎么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