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响感天动地的民族团结之歌
——评新疆曲子现代戏《天山兄弟情》
作者:王洪喜  来源:中国艺术报

  中国戏曲的稀有剧种且被戏曲界称之为“一枝独秀”的新疆曲子戏,在全国戏曲发展过程中从未缺席,更有着自身独特的价值。在近期参加第二届新疆文化艺术节展演的优秀剧目中,就有昌吉回族自治州艺术剧院创排的原创新疆曲子现代戏《天山兄弟情》,在各方面均达到了一定质量、水平和深度,是颇值得注意的一部佳作。

  上世纪60年代初,新疆工业摇篮阜康市甘河子镇天龙钢铁厂正准备大干100天炼出“争气钢”的关键时刻,大批工程技术人员和一线工人因营养不良相继病倒。为解决数千名一线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的营养问题,上级拨给天龙厂一批牦牛,将牦牛尽快运回厂成了当务之急。时值隆冬,赶牦牛要翻越天山冰达坂高寒地区,这一艰巨任务交给了采矿队长何英民与维吾尔族青年沙迪克。他们赶着牦牛返回时,不幸遭遇暴风雪,被困雪山竟达22天。在零下30多摄氏度身处绝境又断粮的情况下,何英民与沙迪克以国家财产为重,相互扶持演绎了一段舍生忘死、可歌可泣的民族兄弟情。新疆曲子现代戏《天山兄弟情》以发生在天龙钢铁厂的真实故事为背景,以运赶牦牛翻越天山为主线,生动展现了祖国大家庭里各民族兄弟的生死情谊,唱响了一曲感天动地的民族团结之歌。

  在结构安排上,新疆曲子现代戏《天山兄弟情》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和美学追求,中心事件把握精准,情节中的节奏发展紧凑、巧妙。故事抓住了何英民与维吾尔族青年沙迪克奔赴南疆,赶着200头牦牛在返回的途中突遭狼群、雪崩及暴风雪这一中心事件,使角色对这一中心事件产生不同的态度和认识,由此产生了不同的思想、行为和举动。在何英民先后三次催促沙迪克一人赶牦牛返回的行动中,二人产生了“矛盾”,在此“矛盾”的基础上,沙迪克与何英民又在“一个人先走,还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行动上产生了冲突,这便形成了更为集中,更为突出,更为强烈,带有典型性、概括性和鲜明性的舞台事件,剧中的这一舞台事件是该剧故事情节发展的链条,这一链条一环扣一环,使得该剧的故事情节有了曲折,有了起伏,有了跌宕,有了传达剧中人物的内心精神的诉求。

  在表演处理上,它尊重传统、敬畏传统,但是并未绑在传统老套上,而是大胆吸收了传统戏曲表演中特有的“走边”“趟马”的程式化、虚拟化的身段表演元素,配以打击乐的设计,使其与传统的新疆曲子水乳交融。如第二场,何英明和沙迪克在“穿峡谷、过草场、涉激流、登山岗”的情景中策马扬鞭的身段表演,便是较好的运用了传统戏曲打击乐的音乐元素,使打击乐在这场戏中,在配合演员的身段动作表演方面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较好的呈现出剧中人物形象,使人物性格突出、角色鲜明、地域个性增强。

  在音乐唱腔上,它巧妙地融入了新疆各民族多种音乐元素,在保留了新疆曲子原有的“平、越、赋、鼓”四大调和曲牌联缀体的音乐唱腔风格的基础上,有机地融入了新疆多民族民间音乐元素,使其与新疆曲子特有的曲牌音乐交融结合,形成了该剧唱腔旋律优美、音乐清新欢快、曲调流畅,行腔念白韵味纯正地道的新疆曲子特有的戏曲音乐表现形式。如在第二场开场时沙迪克的小生唱腔:“风干的牛肉、酸奶子疙瘩,苞谷馕我带上;哎!手电筒呀,地图册呀,包包里面藏;哎!……”这段唱腔的设计既表现了鲜活的人物个性,又紧扣剧情的地域特色,使其和维吾尔族传统音乐相融,在听觉和视觉上保持了鲜明的地域特色,使新疆曲子原有的唱腔音乐不变味、不走形。

  在幕间及场景转换时的音乐设计上,作曲又巧妙地插入了合唱和伴唱,大大提升了新疆曲子的艺术感染力。如第六场中孩子出生的场景,姑娘们用轻盈的舞蹈和水袖搭起纱帐,摇床。此时,音乐伴以温馨的女声:“娃娃咿呀呀、爹娘乐开花;小眼儿像爸爸、小嘴儿像妈妈。娃娃娃娃快长大,长大扛枪保家卫国”,这段伴唱好似一曲甜美的新疆曲子“摇篮曲”把观众仿佛又带入到温馨美妙的情境之中。

  戏曲的观赏要靠长期的积累,新疆曲子戏更是如此,要靠一代又一代新疆曲子从业者,沿着前人的步子不断地薪火传承、不断地推陈出新。新疆曲子现代戏《天山兄弟情》不仅传达出剧中人物丰富的精神世界、展现剧中人物无私奉献的可贵精神,同时也提供了新疆曲子戏独特的唱、念、做、打等戏曲表演的程式之美。

  总体上看,这部作品主题鲜明,对于进一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更好地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有着不言而喻的时代意义。同时,它在舍小我实现大我中充分彰显人性的魅力、高扬生命的价值,也给人带来了强烈的情感震撼和精神洗涤,是近些年来新疆舞台艺术原创剧目中难得的一部优秀作品。

  (作者系乌鲁木齐市丝路花雨影视戏剧艺术创研所编剧、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