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真人演得假了
栏目:创作谈
作者:李健  来源:中国艺术报

电视剧《一路向前》海报

  非常荣幸,能在反映成渝铁路建设的电视剧《一路向前》中,出演筑路大队队长罗向前这个人物。

  这几年我拍的剧,有反映为大三线奉献一生、挖煤搞建设的方云鹤,有战天斗地、挖高山开清渠的时代楷模黄大发,还有泥浆里滚、山洞里钻、修铁路的罗向前。这些角色个顶个的苦,苦得还不一样,用网友的玩笑话说,看我脸上的褶儿、紧皱的眉就知道拍的戏有多苦。很多演员不愿意拍这样的戏,觉得吃苦、费力、不讨好,更愿意拍一些有新概念或者比较时尚的剧,光鲜亮丽,拍摄环境也舒服。但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还有很多像《一路向前》这样的故事和人。这样百折不挠、永不放弃的精神,需要也值得被更多的后人去了解、去记住。我愿意去做这样的演员,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义、有使命感的事情,我也认为没有感同身受、没有热爱,就很难在塑造人物时“正而不僵,高而不飘”。

  我出生于军人家庭,我见过、也能感受到父辈里像罗向前这样的人,我不能把真人演得假了。而且通过我和习辛导演多次合作以及对彼此的信任和了解,我也相信导演一定能把我指导好,因为导演本身也是军人,他的团队是真正能吃苦、打胜仗的铁军。当年真正修路用了两年,我们拍修路用了3个月。不敢说当年修路的苦我们都经历过,但也算是见识过,泥浆冰水、高山峡谷、打夯铺土、高温蒸煮、蚊虫搏斗,我们做到了苦大而情深。也更加认识到开路先锋们当年曾经遇到过怎样的艰辛。

  《一路向前》播出的时候,有一位媒体朋友曾经向我提过一个问题,他问:李健,你出演过很多军人角色,罗向前这个人物和你以前饰演的军人形象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也是我在塑造人物之前问过我自己的。同是军人,都有军人的共性:他们爱祖国、爱人民,听党号令,坚毅、专注、热血。但因为他们又是不同性格的人,面对同样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做法。所以在塑造人物的时候要体现军人的共性,同时抓住人物个性。罗向前脾气急,不让上战场他着急,没有材料修铁路他着急,有特务搞破坏他着急,但是对待修路的技术员他不急,对待修路有情绪的民工兄弟他不急,因为他知道没技术寸步难行,没工人力量举步维艰,必须团结一切力量才能把路修通。

  罗向前是个“大老粗”,但是他能给张彪缝掉落的扣子,他记得每一个牺牲战友的名字并收集了每个牺牲战友的扣子,他给即将上前线出生入死的战友包了饺子,他期盼他们都能凯旋。他甚至在大字不识几个的情况下,自学成才,研究成功了分层打夯法。剧中的罗向前具有蓬勃的生命力、热气腾腾的精神气象和真诚的家国情怀。从最开始的想上战场却被喊回修路的委屈不甘,到攻坚克难、钻研修路难题的专注无畏,在一个个事件中,人物对个体命运的困惑、对坚定修路的执拗碰撞开来,让人印象深刻。从人物这一小切口探入,人们通过诸如罗向前这样的普通个体,回溯修路英雄们的历史壮举,感触着恢弘的历史事件。

  《一路向前》的最后一场戏,是多年之后,已是白发苍苍的罗向前来到英雄纪念碑前,追忆过往,缅怀自己的战友们。这场戏对我来说印象尤为深刻,因为同场演员就有当年真正参与修筑铁路的老者。真实的人物,真实的经历,我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就被他身上的精神所触动。戏是演的,但英雄的事迹是真实的,站在纪念碑前的感动也是真诚、真实的。我真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他面对战友的那种怀念和感动,就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他过往在这条路上所付出的心血和牺牲,看到了他对战友的感情和怀念。

(李健 电视剧《一路向前》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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