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安徽省杂技团创排的杂技魔术亲子剧《奇幻少年》的省内巡演圆满收官。该剧以梦为依托,以少年奔奔在奇幻世界的奇遇为主线,讲述了这个梦想成为拥有魔法超能力的小主人公在“寻梦”“追梦”“筑梦”“圆梦”的过程中经由魔法女王的引导,不但收获了快乐与友谊,还完成了自身从怯弱到勇敢的蜕变,得到了精神成长的故事。这部亲子剧将杂技、魔术、音乐、舞蹈等多种艺术元素与戏剧巧妙融合,在给观众带来全方位艺术体验的同时,在小观众心里种下了勇敢追寻梦想的种子,使他们看到了“梦想的力量、追梦的决心、圆梦的美好”,懂得努力守护心中梦想,不轻言放弃,只要“大胆做梦,梦会成真”。
量体裁衣,融“技”于“剧”
该剧以勇于追梦为主题,以少年儿童的视角营造了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奇幻世界。作为叙事载体的杂技、魔术在这部剧中摆脱了单纯的“炫技”,而是把技巧和体能作为表意传情、营造情境的有效手段,完成了从功能性向表达性,即从“技”向“艺”的审美转换。随着剧情的起承转合,杂技和魔术被巧妙地铺排、串联、展示。尤其值得称赞的是,该剧根据少年儿童观众群体的接受程度进行了杂技、魔术的科目设置和情境构建。杂技、魔术虽然都是传统经典科目,但该剧没有盲目追求惊险刺激的效果,而是根据作品的表意容量,用相对愉悦、舒缓的表演营造戏剧情境,推动情节发展。剧中小精灵们呈现的车技、抖空竹、钻圈表现了奇幻世界热闹、轻松、欢乐的氛围,百灵鸟与树精灵的绳技和柔术则用力量与柔韧之美凸显了奇幻世界庄重与静谧的另一面,小丑与方头人偶表演的杂耍、爬梯、转碟、掷圈吸引奔奔融入奇幻世界,魔法女王与精灵的空箱变鸟、人体悬浮、人体切割、大变活人等则给奔奔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震撼。这些表演像彩珠一样串联呈现,奔奔从起初的惊叹、兴奋、羡慕,到受到魔法女王和小丑的引领与鼓励逐渐放开手脚、参与其中,最终挣脱了内心束缚,用勇敢的一跃战胜了自我,尽情地释放着智慧与天性,最终获得了舞台上下所有人的掌声。
人物的多样化塑造
少年儿童有着成年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既是细致入微的,又是天马行空的;既可以是凝固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又可以是行云流水般的、朦胧虚空的;既可能是无色无味的,又可能是色彩斑斓、五味俱全的。而梦作为人们最直接的心理投射,所展现出的人和事物有其存在的合理性。该剧以奔奔的梦境展开情节,奔奔就像是这个奇幻世界的闯入者。这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年对看到的一切既新鲜又兴奋,但他毕竟有着在现实世界中抹不去的生活体验,因觉得自己平平无奇而缺乏自信。因此面对小丑的挑逗捉弄,他会感到气愤却又无所适从,面对眼前的困难与挑战他会犹豫、回避、退缩。可当深切感受大家的善意与鼓励,奔奔终于鼓起直面困难的勇气,用行动获得了自我认同。不同于奔奔人物塑造的全面、立体,奇幻世界里的魔法女王、小丑、方头人偶和众精灵等都是具有较强类型化的扁平人物。虽然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人物性格色彩,但在行动中均表现出了单一的特性,如魔法女王的威严而亲和、小丑的诙谐活泼、方头人偶的憨直可爱、精灵们的灵动俏皮。这些人物塑造与“梦”这个特殊的戏剧情境相吻合,也十分符合孩子们的情感、想象、兴趣偏好与思维接受程度。
少儿哲学探索方式的构建
儿童哲学家加雷斯·B·马修斯认为孩子是天生的哲学家,他们爱玩、富有想象力和冒险精神,在其想象的游戏或有规则的游戏中通过亲身体验,思考空间被打开。而少儿戏剧作为“幻想中的世界”,连通了少儿自我主观世界和外部客观世界,为少儿感知世界、探索自己的想法提供了精神空间,因此不啻为一种有效的少儿成长探索方式。从这一角度来说,这部作品也是值得深入品味的。该剧并没有将表演重心放在浅层的取悦观众上,而是以一个寓言般的奇幻故事,使得一个个抽象问题变得真实而生动: “魔法”象征着“梦想”;多人车技与抖空竹等表演使小观众们可以感受到团结合作的力量与美感;小丑与方头人偶的滑稽表演令人捧腹,又传递出善良和彼此尊重的正能量,以及接纳自我的松弛之感;绳技、柔术与多人钻圈则让小观众们看到了持之以恒、不畏困难、勇敢追梦的意义所在。在剧中,奔奔最终学会了传说中“可以实现梦想的魔法”,建立了“理想的自我”,懂得了追梦的意义。台下的小观众也随着引人入胜的戏剧情境进入到自己的“奇幻世界”中,认真而投入地进行着自身的思考与探索。
该剧有奇幻、有理想、有温情、有感动,可以说是一部集审美价值与美育价值于一体的亲子佳作。在今后的打磨上,如果能够使角色之间的交流互动更加合理并富有情趣、演员的表演更加精致细腻、戏剧主题更加突出和深化,这部作品将更加打动人心。
(作者系安徽省艺术研究院二级编剧、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