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的马达声，就像电影人的心跳”
——记第九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2017年度表彰盛典现场
文晏凭电影《嘉年华》获年度导演，图为电影《嘉年华》剧照
4月21日，第九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2017年度表彰盛典在北京举行。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李少红，副会长冯小刚，执委尹力、王红卫、李玉、张一白、徐峥、赵薇，终评评委张艺谋、张建亚、杨凤良、章明、陆川、程耳等出席，共同见证不断壮大的中国电影导演力量和始终坚守的电影品质。
表彰盛典上，公布了2017年年度导演、年度影片等九项大奖与第三届青葱计划五强学员。文晏凭《嘉年华》获年度导演， 《芳华》获年度影片，周子阳凭《老兽》获年度青年导演，游晓颖凭《相爱相亲》获年度编剧，张艾嘉凭《相爱相亲》获年度港台导演，韩三平获年度杰出贡献导演，周冬雨凭《喜欢你》获年度女演员，涂们凭《老兽》获年度男演员，郑大圣执导的《村戏》获年度特别表彰。正值改革开放40周年，评委会特将年度特别表彰授予中国第五代电影人，表彰他们为中国电影做出的巨大贡献。
知名影人为青年导演传授经验和技能、助力其提升专业水平的青葱计划，已走到第三届。本届青葱五强分别是：高临阳《团圆》 、梁鸣《对岸是否艳阳》 、毛泽翔（团队） 《野马》 、王猛《春心荡漾》 、姚文逸《野摩托》 。他们将会获得国家电影局颁发的一百万元扶持资金，开启院线电影之路。
导演的门槛
2012年，徐峥由演员转型导演执导的首部影片《人再囧途之泰囧》收获票房佳绩。自此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转型或跨界做电影导演。在本届表彰盛典上，徐峥以《导演的门槛》为主题上台做了演讲。他表示， 《人再囧途之泰囧》的主创团队里如今“几乎人人都做导演了” ，编剧、摄影师做了导演，美术师做了编剧。影片中的几位主演，王宝强执导的《大闹天竺》于去年上映，黄渤执导的影片即将于今年8月份公映。
“转型做电影导演，是历来有之的现象。 ”徐峥说，“张艺谋、顾长卫是摄影师出身，王家卫以前是做编剧。演员转型做导演的更多，比如卓别林、伍迪·艾伦等。目前票房前三甲的国产电影中， 《战狼2》的导演吴京和《唐人街探案2》的导演陈思诚，都是演员出身。演员转型做导演，票房还容易高。 ”
当这么多人转型做电影导演，并且其中一些人转型很成功时，徐峥思考的一个问题是：导演的门槛到底在哪里？如今他作为监制，会遇到很多要做电影导演的年轻人。徐峥发现，这背后有各种不同的动机和原因，有些人是在资本的推动下要去拍一部电影，有些人是因为要做一个公司，有些人拍电影是为了融资。
“其实做导演这件事本身没有门槛，真正的门槛应该在每个要做导演的人自己心里。那个门槛，应该是对电影艺术的一种认知，对好电影的一种共识，以及对电影这门艺术的尊重。 ”徐峥建议那些把导演一部电影作为梦想的年轻人：为观众拍出有价值的好的电影，比实现导演梦想更重要。
电影的虚幻和真实
“导演这个职业，相对我的演员生涯来说，目前还是非常短的时期，但是导演在我的生命里是最难忘的两个字。 ”在表彰盛典上，赵薇回忆， 2009年，她在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即将毕业时，有唱片公司为她出了一张唱片《我们都是大导演》 。“我唱着这首歌，心里很虚，因为当时我没有任何导演作品。这首歌一唱就唱了三年，终于我决定要拍摄第一部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 ”
第一天开机拍摄时，赵薇很紧张。那天拍一场很普通的戏，她意识到要看时间时，发现已经连续拍了25个小时。“我当时很疲倦，就问制片主任，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收工？制片主任说，你是导演，你觉得不想拍了或者不能拍了，就可以说收工。当时我才知道，是导演决定什么时候收工，而我一直在等制片主任通知我收工。 ”后来的几周，连续拍摄二三十个小时是剧组的常态。整部影片的拍摄也由原计划的两个月延长到四个月。
当赵薇把4小时长度的粗剪版，作为毕业作品拿给老师看时，老师们给她打了99分。“我当时特别激动，老师们给了我很多鼓励和信心。 ”执导影片的经历，使她感受到了做一名导演的快乐，“就是把自己做的东西去跟别人分享，能够让观众跟你一起感受喜怒哀乐，体会生活的酸甜苦辣” 。
王景春曾凭借电影《警察日记》荣获第2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在表彰盛典上，他回忆起小时候在电影院，看到一些生死攸关或者惊险刺激的场景时，他就会流眼泪。那时候，大人会对他说，傻孩子，别怕，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是编的和演的。所以童年时他知道电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长大后，王景春成为一名演员。“从银幕外面走到了银幕里面，走进了那个虚幻的世界。 ”他说，从此他喜欢上了摄影机马达的声音，这声音就像电影人的心跳。真正成为一名演员后，他发现，电影并不是虚幻的。“在摄影机的高速运转中，真实的情感，真实的艺术理想，真实的戏剧冲突，真实的历史背景，真实的时代变迁，都被收录在一帧一帧的胶片中。 ”他说，“我爱上了电影这个真实的世界，并很荣幸成为电影人中的一员，尽情表达心中的真实。 ”
第五代电影人的责任和爱
在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本届表彰大会特将年度特别表彰授予所有的中国电影第五代电影人。表彰盛典上，张艺谋、田壮壮、霍建起、尹力、张铁林等北京电影学院78班的学生代表上台领奖。在表彰盛典的主持人张国立看来，这是最有温度的一个奖项，是对一个电影时代的肯定和致敬。“他们是在1978年恢复高考之后，北京电影学院第一届的学生。我和他们同龄，演着和看着他们的电影，和他们一起变老。40年一路走来，他们的电影作品依然那么有价值，依然在为中国电影增加荣誉，这是一代人的荣誉。 ”
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李少红作为七八班导演系的学生，和同学们一起上台。她说，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恰好他们这代人走了40年的电影路，所以特设了这个颁给第五代电影人的奖项，来纪念这一代电影人。“我们这代电影人的成长，有学校老师对我们的培养，也有电影界所有跟我们合作的人对我们的帮助。他们共同造就了我们这代人。 ”
在田壮壮看来， 40年一晃就过去了，第五代电影人有太多太多故事了。他表示，在第五代之前，有第一代到第四代，第五代其实是起承转合的一代。他说，“我们在社会上见到了人，见到了天，见到了地。知道了什么叫爱，什么叫责任，什么叫给予。后来我们把这些都放进电影里了，用自己的命来做电影，这是我们这代电影人的一种态度。希望以后的电影人也这样，把中国电影人的骨气一代一代传下去。 ”
张艺谋说，他的很多老朋友，现在都退休了。但他和他的同学们，“还有幸能够站在这里，有幸还在做电影这件我们热爱的事情，这是一个时代给我们的机会” 。在他看来，他们这一代，现在已经不是为具体的功名利禄在做电影，而是因为爱电影，热爱这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