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消失爱人》剧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元好问在这首《摸鱼儿·雁丘词》中借双雁殉情的故事,探寻“情”之于人的意义。跨越时空、超越生死的凄美“情”爱故事常被用作小说或影视剧的创作范本。近日,由黄真真执导,黎明、王珞丹主演的电影《消失爱人》上映。该片并非是对大卫·芬奇《消失的爱人》的中国式翻拍,而是一部全新的悬疑爱情影片。影片延续了黄真真一贯的叙事策略和影像风格,以极其成熟的电影手法为观众谱写出一首哀婉曲折的悲情恋歌。
不同于《分手说爱你》 《被偷走的那五年》 《闺蜜》中对都市男女情感裂变的描绘,黄真真在《消失爱人》中将故事的着力点设置在角色间的情感认同上,通过“灵魂回归”来升华人物的情感关系。年轻夫妇凯峰和秋捷伉俪情深、恩爱有加,两人在攀登雪山时因遭遇雪崩一死一伤。逝去的凯峰和重度昏迷的秋捷就此别离,但是在以“爱”为名的意识感召下,他们的灵魂助力其完成生前夙愿,并调和了和友人、家人之间的矛盾隔阂,在灵魂消失前度过了最后的幸福时光。
这部悬疑爱情影片,在叙事策略上采用了一定的悬念技巧和戏剧转折。在影片片头,导演就为后续故事的发展线索设置了特定的价值预设:“只有爱她的人才会看见她,不爱她的人看不见。而且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灵魂,否则她就会很快消失。 ”因而,在影片的叙事过程中有两个重要的节奏点:其一是只有心存爱意,才能看到所爱的人;其二是保持灵魂对原本事件的不知情。激情是悬念所必不可少的因素。导演在开始阶段就让观众清楚知道这两个节奏点:看见与不看见,知情与不知情。它们成为激发观众观影欲望的重要之所在,谁能看见、谁又看不见;凯峰知不知情、什么时候知情,这一切成为制造悬念的必备条件。否则,观众只可能怀抱着“后面发生了什么”的单纯观影心理,而缺乏更加强烈的好奇心。
在一定的悬念铺垫基础之上, 《消失爱人》通过视角的转换完成了叙事的戏剧性转折。影片前半部分是以凯峰为主要的叙述者,他为了与妻子的灵魂相思相守,和儿子沐沐、表弟Jimmy达成了保密协议。但一则新闻播报却动摇了事件的平衡状态,加快了故事的发展节奏:在雪崩事故中失去生命的是丈夫凯峰。这一戏剧性反转直击七婆的“忠告” :越早知道是灵魂,消失的速度越快。由此,翻转后的故事叙述视角转变为秋捷,在秋捷的执念下解开了凯峰与父亲之间尘封多年的心结。在不同的视角中,我们跟随人物去探索事件的未知,去了解事件的各个方面,最终还原事件的真相,以此增强故事的戏剧性,激发观众的激情与兴趣。
《消失爱人》以“灵魂”作为影片的点睛之笔,灵魂的本质,即为爱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人鬼情未了》中萨姆对美莉的暗中保护,是《天使之城》中赛斯为与玛吉相见在高楼万丈的一跃而下,是《胭脂扣》中如花与十二少跨越50年的一次重逢,同时也是黄真真创作《消失爱人》的力量源泉。影片灵感来自于导演父母的情感故事:继母沉浸在对已故父亲的深深思念中,她坚信能够看到逝去的爱人,并在吃饭的时候点父亲爱吃的东西,想象一家三口团聚吃饭的模样。
“爱”往往包含着一种失去禁制的“释放” ,“我控制不了自己”即为爱的阐释。凯峰深陷在对妻子恋恋不舍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不能自已。处于生死边缘的凯峰和秋捷既深爱着家人和朋友,同时也被接纳到他人爱的怀抱中。蕴含“爱”与“被爱”的多条暖流汇聚在一起,生成一股巨大的能量,也正是在这种强烈的情感召唤下,逝去之人的灵魂才能够回归,而拥有“爱”的人才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力量和变化总是并肩而行。从电影的结构意义而言,力量如何变化决定了它是一部喜剧还是悲剧。 《消失爱人》从开篇到结尾,“爱的力量”并不简单局限在夫妻之间,也映射到父子之爱、朋友之爱中。这里的“爱”即为一种大爱。燕子因妒忌秋捷的美好生活而对其心存芥蒂,无法看到秋捷的灵魂。随着误会的解除,燕子与秋捷的感情也完成了“触及不到”向“紧紧相拥”的良态转化。此外,凯峰与父亲积攒多年的矛盾在“爱”的鼓动下得到有效地化解。“爱” ,作为影片的核心元素,拉近了人物之间的距离,推动了故事的向前发展,完成了逝者的临终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