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味道中国》海报
“味道”中国有点淡
带着一丝好奇的心理, 1月29日下午5点,记者匆匆赶往位于北京丰台区的星博正华影城。40分钟后,这里即将上映号称国内首部美食大电影的纪录片《味道中国》 。观影之前,记者为了更加客观地欣赏美食,不至于舔屏而忽视艺术,在紧邻的护国寺小吃大快朵颐。半小时后,当记者走入正华影城6号厅时,发现仅有两位观众在场。看到记者到来,彼此显得格外热乎,“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坐到我们前面来看吧。 ”观众李杨跟记者打着招呼。李杨是纪录片爱好者,陪她来看片的是她的一个朋友。 “下午刚看到有一个人在网上订票,是不是你? ”李杨的朋友好奇地问。10分钟后,电影开始。就这样,一场电影,三个人看,奢侈得几乎有点任性。不过,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味道中国》票房不容乐观。
春节临近,热门综艺节目改编电影《奔跑吧兄弟》强势开局,首日票房收入高达7900万元。然而,同样是热门电视节目改编的《味道中国》 1月23日上映后,首日票房仅有40万元,不及前者一个零头,且在多地影院“一日游”后即匆匆下线,根据“电影票房数据库”数据,截至记者发稿时,该片全国票房总收入才74万元。虽然,电影《味道中国》并非央视《舌尖上的中国》团队亲手打造,但两者之间毕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纪录片撞上贺岁档时,“味道”显得多少有点淡……一样的热播电视节目所改编,为什么不能像电视综艺节目一样燎原银幕?
“除了屏幕大小的区别,这跟《舌尖上的中国》没有多大不同。 ”看完影片,李杨如此说。这部由上海真实传媒和尚世影业联合出品的美食纪录片,继央视制作的电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第二季之后,首次走上大银幕,深为业内所期待。1月23日上映前,总导演黄瀛灏曾亲率主创人员赴京与业内专家及高校学子就纪录片院线话题进行交流,为影片造势。黄瀛灏坦言, 《味道中国》的缘起是要做一个远去的味道和消失的味道的主题纪录片,从2013年开始策划,历时两年拍摄完成,展现了中国13省20种传统美食及其背后的人文故事。但市场检验的残酷近似无情。
美食+大银幕≠年味
内容为王、渠道制胜时代,对于一部即将走上大银幕的影片而言,上映档期的选择、营销手段的高低对其票房收入的多寡影响甚大,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因素。 《味道中国》为何挑选竞争激烈的贺岁档上映,片方表示,是想在过年前让大家感受到年味的气息。
国内纪录电影研究专家、中国电影研究中心研究员单万里表示,与故事片拼票房,可能纪录片有其本身的局限。“比如,同样讲述三国历史的《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哪个流传广? ”单万里说,“肯定是有意思的,老百姓爱看的。老百姓不会像史学家一样去研究《三国志》 ,这是普通百姓的审美、趣味,你要讲得有意思,老百姓爱看;有意义,不低俗;有意味,绕梁三日。 ”虽然现在很多纪录片也在讲故事,不过在单万里看来,纪录片再好,观众还是比较有限的, “法国纪录电影《海洋》票房再高也不能跟故事片相比。 ”
《舌尖上的中国》火爆之处,不仅吊足了中国人的饮食胃口,同时也抬高了观众的审美期待。美食是过年最不可少的内容之一,但在电影院还是在家庭看美食纪录片,效果截然不同。星博正华影城运营经理李维一站在院线角度,更是直截了当:“影片《味道中国》还是电视上免费看比较好,影院运营是有成本的,看电影是要向观众要钱的” 。那影城为何要上映此片?“排片的话, 《味道中国》用的是1.3K的机器放映,而好的影片是用4 K的机器放映。 ”李维一坦言,影厅正好有1.3K的机器放这部片子,适合成本不太高的影片,否则闲着也是闲着。
纪录片该不该进院线
什么样的电影适合贺岁档?“热闹的,不沉重的影片。 ”李维一几乎脱口而出, “观众爱看情节,故事性! ”单万里直言,纪录片进院线比较艰难,十年一遇,也没有多少成功案例,“能进院线已经不错了” 。
那么问题来了,纪录片为什么一定要进院线呢?同是美食纪录片,电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系列,不仅火了片子本身,国内外市场收入更是过亿,与之相关的片中美食也是火爆荧屏内外,观众口碑甚好,可谓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双丰收,为何还要从小荧屏走上大银幕呢?单万里认为,纪录片进影院,是想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明纪录片能跟故事片(电影)一争高下。“不过,从世界电影史来看,纪录片能进入院线,与商业故事片拼票房的寥寥无几” 。单万里说,以戛纳电影节为例, 1956年,戛纳评奖史上第一次把金棕榈大奖颁给纪录片《沉默的世界》 ,这是一部描述海底探险的纪录电影。而戛纳第二次把大奖颁给纪录片,却要等到2003年,这年,美国纪录电影《华氏911》获得第57届戛纳金棕榈大奖。从第9届到第57届,时隔将近半个世纪,“因为评奖,纪录片获得院线上映的权利,但也很难跟故事片相比。 ”
不过,央视《舌尖上的中国》主创之一任长箴认为,纪录片院线化也是必须做的事儿: “在电影院看纪录电影,是非常仪式化的过程,纪录片是给有一定的欣赏层次和有一定的心理感受的人看的,纪录片导演有责任以电影方式展现给公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