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教练王雪峰凝神苦思，为上海、新疆两地杂技演员设计准备参加国际杂技比赛的新节目《抖杠》，意象化的杂技健儿身影如雄鹰般翻飞，拉开了上海杂技团创排的杂技剧《天山雪》的序幕。11月5日、6日，筹备3年的杂技剧《天山雪》在上海上音歌剧院首演，亮相第22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作为国家艺术基金、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中国文学艺术发展专项基金、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资助项目及上海文化润疆重点项目，这是上海杂技团继杂技剧《战上海》之后又一部令业界瞩目的力作。

　　“生而为鹰，逆风飞翔”

　　以杂技形式讲述当下杂技人的故事，以沪疆两地杂技演员同台表演呈现70余年来各族人民建设新疆非凡历程，是该剧一大亮点。全剧结构线索设置巧妙，剧中，王雪峰设计出了以雄鹰为意象的抖杠节目，为了让演员们理解“雄鹰精神”，他打开了父亲的一本日记本，由此回顾援疆的父辈们的足迹，徐徐展开了一幅沪疆两地携手共建美好家园的历史长卷——

　　从新中国成立初期父亲为代表的解放军屯垦戍边，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母亲为代表的全国青年奔赴新疆投身边疆建设，再到中巴友谊公路修建中父亲壮烈牺牲，一直延续到当下新时代王雪峰为代表的沪疆两地杂技人的文化教育合作，最终他们的抖杠节目在国际比赛中获奖，将逆风飞翔的雄鹰精神代代传递下去。“生而为鹰，逆风飞翔”，雄鹰意象贯穿始终，它是帕米尔高原的骄傲，既代表着沪疆两地的守望相助、共同奋斗追逐梦想，也体现着杂技人的奋勇拼搏、勇于攀登精神。

　　由于剧情时间跨度大，表现场面丰富复杂，为真实描绘沪疆两地壮美画卷与深厚情谊，主创团队数次赴新疆调研，并与返沪上海老知青座谈，深入了解新疆历史与文化，九易其稿，删繁就简，终成佳作。该剧总导演李春燕谈道，70多年来援疆的真实案例太多了，选取哪些事件、从哪儿切入、怎样串联起来，如何将所有杂技技巧恰到好处地镶入其中，都很有难度。当找到“生而为鹰，逆风飞翔”这句话时，这部剧一下子就有了“魂”。

　　“这是一个一代代人追逐梦想、逆风飞翔的励志故事，无论父亲、母亲还是王雪峰，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剧中也饱含着兄弟情、战友情、母女情等浓浓的情感。”她强调，一般认为杂技不善于叙事，但今天的杂技已经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完成叙事与抒情，《天山雪》向前跨进了一大步，从以技巧见长迈入抒情达意、表情达意结合新阶段。

　　技巧中有激情、有故事、有感情、有内容

　　将杂技节目融入剧情一向是杂技剧的难点和重点。《天山雪》13幕中呈现了21个杂技节目，其中12个节目是为该剧量身打造的新创节目，既写实又写意。开垦荒田，顶技和道具犁巧妙结合；寄托母爱的红围巾意化为婚礼前的红绸，女演员通过绸吊表达对母亲与家乡的思念；飞杆上主人公王雪峰的童年、少年、青年形象变幻，展现时光的荏苒……尤其是新疆维吾尔族高空走索技巧达瓦孜首次出现在杂技剧中，承担起“讲故事”的任务，呈现了中巴友谊公路修建之艰难，并根据剧情需要改变了绳索的长度、支点、承重等多项技术参数，惊险度大增。

　　杂技节目在舞美、灯光、音效以及数字科技等综合发力下，与剧情合二为一，场面或壮观或唯美，正如该剧艺术总监俞亦纲所希望的，“杂技节目不是以炫技为主，而是技巧中有激情、有故事、有感情、有内容，让人感受到美”。

　　深化“沪疆共融、民族团结”主题

　　《天山雪》不仅讲述沪疆共建、民族大团结主题，本身也是又一次沪疆两地携手共进的切实行动。该剧由上海杂技团、上海市马戏学校、新疆艺术剧院杂技团、新疆英吉沙县阿迪力达瓦孜艺术传承中心、泽普县歌舞团5家演出团体的演员共同参演，近30位新疆杂技演员提前一年多来沪参与创排，在舞台上尽展风采。

　　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上海市马戏学校受委托开设新疆班，培养了近60名新疆杂技学员。2017年新疆班学员毕业时，他们的抖杠节目获得第六届蒙特卡洛“新一代”国际马戏节比赛唯一金奖，实现了为国争光。《天山雪》即根据这一真实事件改编，获奖也成为全剧末场的澎湃时刻。巧合的是，就在首演前两周，剧中《抖杠——雄鹰》节目参加第19届中国吴桥国际杂技节荣获金狮荣誉奖，为沪疆携手、文化润疆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也化为首演中的精彩一幕。

　　该剧演出中，十几位新疆班毕业学员重回母校参演。苏比努尔·吾甫11岁进入新疆班，此次回到上海，在剧中不仅自己演“自己”，扮演青春活泼的返沪新疆班学员，还扮演父辈热合曼妻子以及丝绸之路上龟兹千佛洞的飞天神女等，人物差异大、表演难度高，因而她必须不断揣摩不同角色的情感与心理。她表示，再次回到上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温暖，自己将怀着感恩之心尽全力展现沪疆共融、民族团结的主题。

　　王雪峰扮演者、上海杂技团演员王怀甫谈道，王雪峰这个人物是很多真实生活原型的艺术化呈现，其中就包括上海市马戏学校的诸多老师，这些年来他们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心有所感，对塑造王雪峰这个人物很有帮助。作为85后，王怀甫是看着新疆班的孩子们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多年情感的积累，使得排练时配合极为默契融洽，“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非常开心”。

　　从《战上海》到《天山雪》，海派杂技人一直在努力探索当代杂技艺术发展之路。《天山雪》获得杂技界诸多好评。中国杂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唐延海表示，演出动情、动人，让人眼前一亮，相较于5月的试演，修改提高后的《天山雪》主题更加鲜明，剧情更加紧凑、情感更加充沛，让观众沉浸于故事情节之中，充分展现了沪疆三代人的携手共进、和谐共融，体现了各民族人民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彰显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让民族团结之花常开长盛。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李恩杰称赞该剧修改后气势恢宏，舞美大气美观，剧情曲折复杂，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是一次成功的演出。上海欢乐谷艺术总监张继斌认为该剧艺术结构与逻辑性强，实现了既让杂技本体闪光又突出表现主题，迈出了沪疆共建、文化润疆的坚实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