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长城,我矗立在这里守护了千百年,我的身躯已融入了脚下的土地。刚刚成立的新中国面临着外国的核威胁,中国需要筑起新的长城。我听见了出征的号角,我看见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我长长身躯的延展,奔赴戈壁荒漠深处研制‘两弹一星’……”日前,在国家大剧院歌剧院,伴随央视主持人、朗诵艺术家陈铎浑厚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原创舞剧《长城》拉开序幕,一个“两弹一星”的故事鲜活地呈现于舞台之上。
20世纪50年代末,新中国科技工作者卫国、齐志、兴华、温大平等人,告别亲人,隐姓埋名,从北京海淀奔赴大西北戈壁荒漠参与“两弹一星”研制工作,把宝贵的青春乃至生命留在了罗布泊……卫国的女儿卫星接过父辈的旗帜,接续奋斗、自主研发,投身北斗卫星系统研制,父女两代人共同筑起了新中国的科技长城,托起了中华民族的强国梦。
作为2021年北京市和海淀区重点文化项目、海淀区庆祝建党百年的重点剧目,也是继《人生若只如初见》《曹雪芹》之后海淀区推出的又一部原创舞剧,《长城》由青年舞蹈家、编导、国家一级演员刘震担纲总导演,中共北京市海淀区委宣传部出品,中关村国际舞蹈中心创作,中关村国际舞蹈中心、亚洲大美青年艺术团演出。该剧以新中国科技强国、产业报国的奋斗历程为主线,以“隐姓埋名”为序,分为“万里戎机”“长城如父”“天设金汤”“换了人间”4幕展开叙事,通过讲述两代科技工作者投身于“两弹一星”和“北斗”研发等尖端科研工作,共同筑起中华民族科技长城的故事,展现了新中国科技工作者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品质。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精神谱系中,‘两弹一星’精神无疑是其中壮丽的篇章。参与“两弹一星”研制的众多机构、无数科研人员都生活在海淀,他们从海淀出发,沿着古老的长城一路向西,深入戈壁荒漠。几十年后,北斗、嫦娥、天宫、天问,无一不与海淀紧密相连。海淀承担着科技创新的国家使命,我们有责任把“两弹一星”精神大力弘扬和传承下去,使之在中关村这片科技沃土、创新高地上结出新时代的科技硕果。当我们走进那段历史,才发现长城精神和‘两弹一星’精神的内涵如此相融和契合。作为文艺工作者,传承和弘扬长城精神、‘两弹一星’精神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民族脊梁!”刘震如是表达创作舞剧《长城》的初衷。他表示,舞剧触及的,只是历史的一角,只是长城的一块砖,呈现的却是一个站立起来、挺起了民族脊梁的新中国;舞剧回望的,是一条荒凉悲壮、荆棘丛生的长路,它由一粒粒无名的石子铺就,却开出了令世界炫目的花朵;它就是长城,用血肉筑就,矗立起一个伟大的民族。这条路,没有纪念碑。“希望该剧在我们心中为英雄们铸一座丰碑”。
这部舞剧的“魂”是什么?中国长城学会常务副会长、著名长城保护专家董耀会介绍,在策划这个作品时,他与导演等便对此形成一个共识——“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为什么在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唯有我们的文明没有中断,中华民族能够生生不息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我们一脉相承的民族精神,在面对灾难和国家危亡时,一批又一批仁人志士挺身而出,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才筑就中华民族的历史、今天和未来。这个剧就是要把这种精神表达好。”董耀会表示,自己是含泪看完该剧排练的。在他看来,正如古代中国不能没有长城,今天同样不能没有长城,人民军队是我们的“钢铁长城”,“两弹一星”同样是我们保家卫国的“长城”。这个“长城”所代表的中华民族追求和平的文化和精神,向人类文明贡献着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这个舞剧反映的正是我们筑起科技长城、精神长城的这份坚韧,一定能让观众感受到我们“两弹一星”科学家所代表的中华民族几千年血脉相传的精神,这也对引领我们走向未来是一种激励。
“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朱光亚之子朱明远坦言自己未看到该剧时很好奇,“这个题材,之前有电影、电视剧、话剧等多种艺术形式,但就是没有舞剧,去看彩排的路上,我一直想舞剧该会怎么演?让钱学森、邓稼先、朱光亚、于敏等在台上怎么跳?看了以后我明白也悟出来,舞蹈这一形式,可能反而是表现这种题材最好的一种形式,就是可以用写意的形式、抽象的手法,把这么大跨度空间和时间压缩在一起,这可能是电影、话剧等难做到的。”
以中关村科研大院中第一代科技工作者卫国和几位同事为代表,舞剧《长城》聚焦一群把自己的命运和祖国的命运紧紧相连的人。他们远离亲人,住帐篷、睡地窨、喝苦水、吃风沙,历经困苦却不以为苦。他们用青春热血谱写了“隐姓埋名,惊天动地”的壮丽史诗。剧中,卫国载着坐在自行车横梁上的女儿卫星短暂的嬉戏是留在父女两人记忆中“奢侈”的幸福时光,也是剧中催人泪下的情感投射点。
这样的情节也让朱明远不仅对号入座,在第二代科技工作者卫星身上看到自己,也被这一细节深深触动。“我小时候,我父亲也是常常把我放在28车的大梁上,上街买东西,甚至有一次晚上加班,我坐在大梁上,把我带到他办公室,那是我唯一一次进过他在九院的办公室,取一件东西就回来了;大一点,学自行车,那时叫‘掏裆骑车’,因为迈不上车座,迈上座脚也够不着;再大一点能正儿八经骑车上街了。我小时的这段经历就像‘小卫星’。长大后,上了大学,参加工作,又投入国防工业工作,又有点像‘大卫星’。我父亲2005年把我们全家带到马兰(罗布泊马兰核试验基地),那是他最后一次去,是一种告别,还有一种用意,就是‘交棒’。从2005年开始,那几年我每年都去马兰,不是去玩的,是去参加实验任务。有一次去做完实验任务回北京去医院看他,他还问我,飞得好吗?我说飞得非常好,很满意!”
朱明远说,这段故事,算是一种传承。“我把这段故事,加上我们先辈的故事,总结了几个字。一是‘史诗’。整个‘两弹一星’的事业,是史诗,是中华民族历史上重要的史诗。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党从当年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到现在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实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历史跨跃和飞跃,这段历史是史诗。二是‘奉献’。投身‘两弹一星’事业的这批人,最核心的精神我也用两个字总结,‘奉献’,他们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甚至有人还奉献了自己的子女后代,投身这一事业。因为我父亲是西南联大的,我记得西南联大校歌里有一段最重要的歌词,‘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千百万投身这一事业的人就是‘人杰’。三是对我们后代的要求,也是两个字,‘传承’。我们看了这个剧,看了这段历史,我们要思考我们自己,思考我们的后代,怎样把我们这段历史、这个史诗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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