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孙超担任总导演的系列纪录片《小小少年》3月起在B站播出,截至4月20日共更新六集,播放量为762.3万,B站站内评分9.8分。尽管《小小少年》作为纪录片仍有很多不够成熟的地方,但在精致而有人情味的镜头之下,主角少年们惊人的创造力与属于他们的奇妙世界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小小少年》每一集跟踪拍摄一个沉迷于某领域,并且颇有天赋的少年,记录他们别具一格的成长故事。云南贫困村那夺村猪肉铺里的10岁女孩儿小云儿看着网络视频自学跳舞,在舞蹈教师张萍夫妇发起的“彩云计划”的帮助下登上了央视的舞台; 11岁男孩儿殷然爱虫成痴,在昆虫的世界中探索自然的奥秘;14岁的女越野摩托车手李莲怡娜,驰骋在这个男性选手比例达90%的赛场上;练习6年乒乓球,曾经在全国少年赛上进入前八名的曾国豪不顾父亲反对,选择成为一名电子竞技职业选手……来自城市与乡村,有着不同的生活环境的少年们,因为他们的沉迷与热爱,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小小少年》正如其英文标题Little Gaint所表达的那样,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每一个稚嫩的少年身躯中,都包裹着一个巨人一般丰盈的灵魂。
“因为虫子很可爱”“因为摩托车很酷”“因为我喜欢”,当被问及为何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少年们的回答都简单而直率,因为热爱突如其来、自然而然,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们熠熠生辉的双眼,就是对世界最好的回答。镜头下的这些少年,会在某些瞬间让人惊叹于他们的天赋,比如小云儿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就能做出那么优美又困难的舞蹈动作,比如殷然将自己的这集纪录片命名为“自然之道”,像个小哲学家一样理所当然地说着那些自然教给他的道理:自然中的物体没有好坏之分,所谓益虫与害虫,也不过是人类擅自划分出来的。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又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少年,会因为训练太痛苦而撒娇罢工,会因为输掉比赛而落泪,会因为完不成古文背诵的打卡任务被父母批评,稚嫩而鲜活,因为不完美所以拥有无限可能。明明镜头记录的只是几个少年和他们少年人生的片段,却让人似乎在他们身上见到了世界之大,他们每个人涉足的,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领域,却又都是如此内有乾坤、丰富多彩,虽为一艺,其中有道。
《小小少年》也并未一味地展现他们忘我于梦想之路时的意气风发,而是尝试去呈现生活中并不那么唯美的一面。大山里的小云儿小小年纪就要在家里的猪肉铺帮忙,对于她的家庭,以及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那夺村女孩儿而言,跳舞不仅仅是热爱与梦想,也是她们离开小山村,走入大城市,改变自己生活的一条道路。梦想中毫无疑问地掺杂着功利色彩,但这并不令人羞愧,她只是比家境富裕的孩子更早懂得生活的艰辛。李莲怡娜要对抗的是性别刻板印象,周围的人说摩托车属于男孩儿,而hello kitty属于女孩儿,所以李莲怡娜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在赛场上成为一个“没有性别”的摩托车手。殷然因为喜欢虫子而被同学疏远、嘲笑,他试图扭转同学对昆虫的恐惧心理,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目标。殷然在镜头前轻松地说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却依然能够让观众感受到他的孤独与委屈。不过昆虫也让他拥有了另外一群朋友,如66岁的香港退休警察“区sir”、昆虫科普老师“苗大神”、华南农业大学本科二年级学生风顺,他们与殷然一样都是昆虫爱好者,因虫结缘成为忘年交。生活自有它的艰难与温柔,每一种选择都有失有得,而热爱会成为支撑他们穿越风雨的力量。
《小小少年》的另一个关注点在于少年们与父母的关系。“只要她喜欢,大人就得去帮帮她。”“你把他好玩的事情都搞没有掉了,那人生不是非常没趣嘛。”“我觉得他的生活就只有学习,好像也不完美。”纪录片中的父母们,虽然文化程度各不相同,对少年们的梦想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但最终,他们都成为了少年们最坚定的支持者。小小少年还有很长的人生,他们未必就会将此刻的热爱变为一生的事业,也未必一定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功。曾国豪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他打电竞的成绩并不一定就比打乒乓球所能获得的成就更高。但就像殷然的母亲所说,殷然学到的这些昆虫知识或许并不能给他未来的生活带来多少实际的利益,但至少在学习的那一刻,他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本身是无价的。
或许,其实每一个少年都怀着自己的小小天赋,等待着与梦想相遇。而让他们在尚还年幼时学会热爱、勇于热爱,则是属于成年人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