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红海行动》海报
今年4月15日是第六个“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每逢此时有关单位会集中推出各种宣传教育活动,一些艺术创作也积极将国家安全教育融入其中,比如绘画、书法、剪纸以及短视频等多种形式都有聚焦国家安全教育主题的相关创作。而前不久热播的电视剧《暴风眼》,也将视角对准国家安全的守护,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和热议。该剧讲述了以安静和马尚为代表的国安人员,不畏险阻始终坚持心中正义,努力侦破技术窃取案件,保护国家稀有资源不被境外势力走私交易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这部都市反间谍剧的类型特点,似乎让人看到国产“谍战剧”向“国安剧”转型之趋势,这是影视顺应时代潮流、反映现实环境创作的体现,也是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影视剧甚至是影视行业得以贯彻落实的体现,因为这类剧承担了国家安全教育的责任。
从国家安全教育形式上说,影视剧这种手段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纲要》)第三十五章《提升公共文化服务水平》中指出,“实施文艺作品质量提升工程,健全重大现实、重大革命、重大历史题材创作规划组织机制”。国安题材当属“重大现实题材”,这与国家安全形势和重要性休戚相关,它是将现实中的国家安全反映到影视剧中,通过情节、人物、故事串联起来,再教育于普通观众。《纲要》第五十二篇《加强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中则强调,巩固国家安全人民防线,加强国家安全宣传教育,增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同时,第十五章《统筹发展和安全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开篇便统领下述各章,“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实施国家安全战略,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统筹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把安全发展贯穿国家发展各领域和全过程”。加强国家安全宣传教育、增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形式可以丰富多样。专业的宣传教育形式不可或缺,但仅依靠说教不仅往往达不到预期效果,甚至有时会起到反效果。以影视剧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呈现出来,可以寓教于乐,潜移默化地感染观众,让其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国家安全教育。所以,优秀的国安题材影视剧能够很好地起到国家安全宣传教育之功效。而对于青少年群体,《教育部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加强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指导意见》更是强调,通过加强中小学影视教育,着力在坚定理想信念、厚植爱国主义情怀、加强品德修养、增长知识见识、培养奋斗精神、增强综合素质上下功夫。而国安影视剧对我国青少年的教育尤其是国家安全教育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助于他们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随着世界发生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我们的国家安全形势日趋复杂和严峻,提升安全意识、加强青少年以及全民的国家安全教育越来越刻不容缓,影视剧的责任无疑会越来越重大。
电影《战狼》海报
不同类型的影视剧有着不一样的功能归属,国安影视剧的功能落脚点在国家安全教育。所谓国安影视剧,核心词在国家安全。根据《国家安全法》规定,国家安全是指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人民福祉、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其他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内外威胁的状态,以及保障持续安全状态的能力。那么讲述上述内容的影视剧即被认定为国安或者国安题材影视剧。通常来说,刑侦影视剧对潜在犯罪者有震慑作用,对普通群众有宣传教育作用,展现出对警察职业或者相关职业的崇敬感,还可以让社会主义法治观念深入人心,可谓一种“法治教育课”。谍战影视剧对特定年代谍战情报人员进行刻画,成功塑造个人或群体形象,对影视剧艺术手法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也让观众明白今天幸福的生活不是理所当然的,可谓一种“历史教育课”。类比到国安影视剧,其作用应该全面包括国家安全教育,所以可成为一种“安全教育课”。那么上好这门“安全教育课”则需要从业者依托影视艺术独特的手段,通过塑造好典型人物,讲好国安故事,从而传播国家安全知识、普及国家安全意识,传递和激发维护国家安全的价值观和使命感。
首先,国安影视剧往往通过对国安战线上平凡战士的人物刻画,见出维护国家安全人员的群体形象,实现对国家安全相关职业从业人员的致敬与感恩。例如电视剧《暴风眼》表达了对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国安战士群体的致敬,让人们看到承担着维护国家安全责任的国安人员的默默付出与牺牲,而这种牺牲往往可能极少被知道。正如剧中角色杜猛的牺牲让观众觉醒,即便是和平年代,维护国家安全有时也需要付出生命代价,但是这种代价是值得的,这种牺牲是崇高的。这种隐秘战线上的流血牺牲,往往会引发和加深观众对该职业的崇敬之情,也能够吸引更多人加入这一崇高的职业中。影视剧可以将工作在国家安全战线的战士以特色人物的表现方式展现在荧幕上,让观众在加深对这一职业认知的基础上更加认识到国家安全的来之不易,从而也进一步认识到,国家安全不是依靠某一个人或一个群体就能实现,需要全员维护,人人有责,普通公民的责任重大,每个人都应参与到维护国家安全当中来,人人都有可能成为“国安”人。
电视剧《暴风眼》海报
其次,从故事、情节表达上讲,国安题材影视剧中承载着国家安全意识宣传、国家安全知识普及的职责。而且,国安题材影视剧近些年叙事表达在不断突破,也反映了取材的创新。前些年播出的电视剧《国家机密2》讲述了国家安全部门相关人员摧毁了潜伏的间谍组织,保护国家机密的故事, 《冰是睡着的水》演绎解放军战士成为新中国第一批国安人员的故事,《谍战深海》展现国安部门人员保护国家信息情报安全、与境外间谍分子斗智斗勇的故事。随着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和国家安全法治建设的展开,国安影视剧在意识宣传、知识普及上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也是这类影视剧区别于谍战影视剧的地方,谍战影视剧关注的国家安全大多是国土安全、政治安全、军事安全等传统领域安全,但是国安影视剧中的国家安全领域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存在于《暴风眼》中的科技安全领域、资源安全领域,也存在于《红海行动》《战狼》中的海外利益安全领域,还存在于《病案追踪》中的生物安全领域等,这些新型安全领域是之前影视剧未曾涉及的。另一方面,国安题材影视剧中的国家安全是一个普遍的概念,随着全球化发展,信息时代技术迭代,国家安全问题应该是普遍存在的,《暴风眼》中多处场景表现出这一点,如电子设备使用不慎随时会泄露国家秘密,它会让普通观众意识到“国家安全”就在自己工作、学习、生活的环境周围,我们稍有疏忽便可能落入陷阱,或者在无形之中破坏了国家安全。因此“国家安全”并不是一件遥远的事情。当然这里也要强调并非所有个人信息泄露都危及国家安全,只有上升到影响政治安全等领域的时候才会危及国家安全,而这一点在过往的影视剧中反映得较少。所以就目前的国安题材影视剧来看,它们向观众传达了新的认知,即积极参与到维护国家安全活动中,必须包含两种意识和知识,一种是意识和了解国家安全的宽泛含义、领域,即目前国家安全有十余种安全领域,包含了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领域;一种是意识和认识到国家安全存在的广泛性,即时时刻刻都可能存在国家安全问题,这两种意识缺一不可。认识到国家安全不局限于某一个领域但是认为它与自己无关,或者认识到国家安全遍布自己周围但无力辨识相关领域,也不清楚哪些行为有可能威胁国家安全,都不利于或不能维护国家安全。国安题材影视剧还有着纠偏认识的功效,可以很好地引领国家安全教育。受传统国家安全观念影响,社会普遍对总体国家安全观、国家安全法治教育的认识不够深刻和准确。随着诸多国安题材影视剧的普及,当下需要引领大众突破传统观念影响,充分认识到要坚持系统思维,构建大安全格局,保护国家安全须人人参与。有如《暴风眼》《谍海追踪》《守卫者·浮出水面》《战狼》《红海行动》等多部国安题材影视剧中表现出来的,国家安全就在自己身边,稍不注意,可能会酿成大错。对于普通观众来讲,从影视剧中学到了识别国家安全威胁的方法,有了主动维护国家安全的意识,影视剧就起到了应有的作用。需知,让全民认识到“践行总体国家安全观,统筹发展和安全,统筹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是当下紧迫的任务。只有全民行动起来,践行国家安全教育,把自觉维护国家安全的意识摆在首位,才能真正维护好国家安全利益。
电视剧《守卫者·浮出水面》海报
反观国安题材影视剧的创作,则理应关注和践履这种意识传播和价值实践,最大限度提高创作质量。作为“重大现实题材”的国安题材影视剧,其质量提升对国家安全教育也至关重要,换言之,国家安全教育反过来对国安题材影视剧的创作与教育效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优秀的国安题材影视剧创作,一方面有赖于创作者肩负责任心怀使命,充分认识国安题材影视剧并不仅仅是让观众欣赏悬念迭起的情节和对峙双方的智勇角逐,而是背负国家安全意识普及和价值传播的责任,从而不断提升创作的格局和精神高度。另一方面,在艺术创作和创新中,应当有效提升国家安全教育功能的实现。比如强化对国家安全相关情节的设计,或者通过故事拓展观众对国家安全领域尤其是非传统安全领域的认识,加强大众的国家安全的风险意识。三要贴近实际丰富题材来源。以往刑侦影视剧的创作者们深入公安机关、警察队伍一线,现实取材,所获得的素材经过处理后为创作提供有利支撑。国安题材影视剧的创作者同样应当加强对国安战线的深入了解,比如在经过有关程序后,到不涉密的单位体验工作生活,为创作挖掘素材、获取资源,同时促使国安题材影视剧成为普通群众与国安领域联系的桥梁,为国家安全的宣传教育奠定更坚实的基础。而在一些非传统安全领域,通过艺术创作加强与其相互沟通,这一过程本身或许还会提高该领域有关单位的国家安全意识。
电视剧《谍战深海》海报
所以,优秀的国安题材影视剧是实施和加强全民国家安全教育的有效抓手,同时,影视剧与国家安全教育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二者的结合成为新时代国家安全教育与影视剧教育功能共同发展的有效范例,也促进影视艺术这一大众文化载体的价值内涵进一步提升。更进一步说,优秀的国安题材影视剧创作无疑也为其他艺术门类创作实践和传播国家安全教育意识提供了有益的参考和借鉴,助推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与实践。
(作者系西南政法大学副教授、西南政法大学刑侦剧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