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
——李翠儒诗集《交给太阳》读后
栏目:新时代诗歌笔谈
作者:王成一 王均策  来源:中国艺术报

  文雅安静的李翠儒读书期间便酷爱文学创作,对诗歌、小说尤为钟情。毕业后虽然工作忙碌事务繁多,仍初心不改,几十年如一日辛勤耕耘,终有成果。她在很多刊物发表了小说、诗歌,结集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没人强迫》 、诗集《交给太阳》都颇具影响力。特别是凝铸30年心血结集而成、近期出版的诗集《交给太阳》一经问世便受到读者的好评和喜爱。

  诗集包含“谁在悄悄打开春天的门”“我是天空的耳朵”“七月的太阳”“一个叫沂蒙山的地方”“遇见”“傍晚的园子”“一个女人的命运”等七个部分。视角多元、内容丰富,以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强的想象力体验生活、品味人生,以丰富多彩的意象和饱含情感的语言表达自己对自然、生活、风尚、故乡的真情实感与哲思妙想。思考的深度与张力,表现的雅趣与内蕴的境界,及“一片冰心在玉壶”般的晶莹透彻纯洁光亮,极具渗透人心、熏染灵魂的力量。

  李翠儒对写作有自己的独特思考: “作家要敢于直面现实。现实有崇高,也有丑恶,但作家不能丑陋;人性有美好也有疾患,但作家的内心不能阴暗。 ”这很好地道出了她创作的情感倾向:关注人性、倾注爱心、激浊扬清、弘扬善美,也就形成了《交给太阳》的特殊情感场域。

  《交给太阳》情感场域宽广,题材辐射丰富,且境界阔达高远。场域空间“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呈现包容又开放的状态。而其情感则有着“冰心玉壶”一般的纯净雅洁。中国金融作协主席阎雪君在诗集序言中写道, “翠儒的诗作有其鲜明的特点,从题材和内容看,立意比较高远,执着追求公平正义,歌颂真善美,充满正能量” 。

  比如《一张地图》 ,国家情怀、故土情结融入血液之中:“一张地图说不出重量/我的祖国我的故乡/我的血脉我的心脏/它的声音我的歌唱” ; 《故乡春秋》厚重的敬、深沉的爱溢于言表:“父老乡亲把故乡这本厚书/又掀开新的一页/起早睡晚在田地里深翻细耕/他们用心写给春天的诗稿/在故乡的土地上一首一首的发表” 。

  最有代表性的是《交给太阳》 : “哦/她把这一天天储存起来的思念/都已经交给了太阳/要是在冬天寒冷的日子里/阳光能不停地照耀着你的脸庞/也请不必惊喜/那是太阳在忠诚地履行它的承诺/认真完成她交给的使命/春天到了/要是你也肯把手头繁忙的工作放一放/走到春天里去/你定会听到独特的春之声/像杨柳依依轻轻拂过水面/像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蕾/慢慢打开露出笑容” 。

  《交给太阳》就是这样,在生活感悟、情感体验层面,在多个领域、多个向度有着净化人心的强烈冲击力。这种冲击力并不在于弘扬多么宏大的主题、多么深刻的哲学、多么悠远的历史,而在于从自然与生活入手,从对自然现象及其变化、生活状态及其演化、人情世故及其繁衍等直观现象中获取一定的情绪感动、一定的心理震撼、一定的灵魂升华。之所以如此就在于,诗人始终是怀着一颗纯净的心去面对外在的一切,所以她的诗作高雅宁静又不失张力、纤尘不染却又富含深度。

  《交给太阳》触及的意象极其丰富,而且经过作者筛选提炼之后愈发雅洁而耐人咀嚼。江河湖海、日月星辰,山花草树、风云雷电、雨雪霜露、天空原野、飞禽走兽等原始存在,国家民族、事业奋斗、乡土风俗、人情世故等社会现象,根据诗作内容和情感需要,或者直接作为歌咏描摹对象,或者为表现其他主题信手拈来,使她的诗作像一首首悦耳的歌、一幅幅动人的画,引领读者进入诗歌的情、意、境中,让人在幽美的意境中流连忘返。

  翠儒的诗清新淳朴,没有过多雕饰,能带给人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而且充满了生活情趣,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温暖和喜悦:“打开窗户早晨/望向窗外抬头一片云霞发呆/坐下来/想到过去/故乡和云/爷爷奶奶/儿时的邻居/那个扎羊角辫的小阿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然长出的长睫毛总是忽闪忽闪/特爱笑/两腮上也都是天然长出的小酒涡/不笑也含笑/她都不多言语/就知道笑笑/然后就走了/望着她离去的后背/就像眼下这样我总爱发呆一回/每回只是才发呆几眨眼的功夫/像小山羊咩咩一阵/像大白鹅嘎嘎几声/也宛如小猫咪眯眯一会儿眼睛”。(《阿霞》)

  朴实的文字中传递着生活乐趣、人性之美:“是谁这么热情着/喊醒了村庄唤醒了小河/催开金黄色的迎春花/叫出了稚嫩的草芽/在田间地头用春风的手/就这样耕耘着/是谁这么快乐着/惹一下蜜蜂逗一下蝴蝶/吻一下柳枝亲一下杏花/在河岸边用春雨的脚/就这样玩耍着”。(《春来了》)

  诗人自己说: “其实我是不懂诗的,也没有读过多少诗,更不懂诗创作的方法和技巧,日月星辰、花草树木等在写作中的运用,完全是取决于表达的需要。自从大学毕业进入金融系统工作后,一直忙忙碌碌,工作之余,常情不自禁写些长长短短的句子。饭后,睡前,洗衣做饭的空档,都是我头脑迸发独特想法的时候。然后把这些想法及时变成文字,如果把它们看作诗的话,就是这些诗日积月累成了我的《交给太阳》。”

  我们可以想见翠儒是把繁琐的生活、纷繁的事物、平凡的日子都当做诗来体验的,也正是似乎不懂诗才造就了来自本心的美好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