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见证使命
——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使命》专家研讨会印象
2016年3月7日晚,交响组曲《使命》在国家大剧院上演,演出结束后,耄耋之年的吕其明上台致辞 陈丹路 摄 上海爱乐乐团提供
2016年3月7日晚,作为为党的十八大而专题创作的大型管弦乐作品,由吕其明、陈新光共同创作的交响组曲《使命》在国家大剧院隆重上演,繁弦急管刚柔并济、黄钟大吕气势恢弘,感人至深令人难忘,而更让人动容的是音乐会最后,耄耋之年的吕其明上台致辞,讲述了自己10岁起随父亲投身革命的经历。他说父亲虽然没有留给他任何物质财富,却留给他一生受用的精神遗产,那就是热爱自己的国家,为祖国,为党,为人民而创作。吕老先生的话,或许便是一名共产党员、一位人民音乐家的使命的生动注脚。也正因一生心怀使命,才有他80多岁高龄还笔耕不辍,坚持创作,才有佳作《使命》的诞生。日前在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使命》专家研讨会上,面对本年度入围此资助项目唯一一部交响乐作品,虽然依然还是本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原则探讨作品的提升空间,但专家更多的是透过作品表层,聚焦作品背后老艺术家以坚定的信念传递出的精神内核和价值追求,对这位志存高远、德艺双馨的乐坛前辈精湛的技艺,崇高的品格,不懈的追求表达由衷的敬意。
“写《使命》本身就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从《铁道游击队》 《白求恩大夫》 《霓虹灯下的哨兵》到《庐山恋》 《城南旧事》《雷雨》 《子夜》 , 1930年出生, 1945年入党的吕其明几十年来陆续为60余部故事片和10余部纪录片作曲,也创作了《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谁不说俺家乡好》 (合作)等歌曲300余首,诸多作品成为人们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经典曲目,尤其是以其管弦乐序曲《红旗颂》 、交响叙事诗《白求恩》等一批大气磅礴的交响乐杰作,开一代先河,奠定了他在中国音乐史上不可撼动的地位。但即便荣誉满身,他却创作不断,奋斗不止。
上海爱乐乐团有关方面负责人介绍,为纪念中国共产党诞辰八十周年,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央政策研究室、中央文献研究室、人民日报社和中央电视台联合摄制组曾邀请吕其明为大型文献片《使命》作曲,他一口答应并全情投入。影片完成后很快在央视播放,获得了普遍赞誉。但吕老想的是不能让《使命》就此画上句号。2007年前后,他决定写一部以文献片音乐为素材的独立的交响组曲《使命》 ,在音乐舞台上讴歌党的伟大历史征程。经过四年的日日夜夜,作品从大框架到细枝末节都已酝酿成熟。此时正值十八大即将召开,能否以该作品献上一位抗日老战士对党的一片赤子之心?想到此,已年逾80,手甚至已有些颤抖的吕老还是打定主意。他找来了曾多次合作的作曲家陈新光,两人一拍即合立即投入创作,并加班加点全力以赴,用29天的奋力拼搏,写出了交响曲《使命》初稿,得以在十八大召开之际,即2012年11月10日,在上海文化广场隆重推出了全新力作《使命》 ,引起了热烈反响。该作品亦入围国家艺术基金2015年度舞台艺术创作资助项目。
“写《使命》本身就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非常敬佩作曲家吕其明先生,尤其是他从小就对共产主义敬仰,对党热爱那份发自内心的情感,以及他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非常动人。 ”中央芭蕾舞团一级指挥卞祖善认为,吕其明对党和国家的真挚感情是其作品取得成功的关键,他总能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动把对党的事业的热爱谱写出来,至今作为一位老艺术家还怀着火热的心来创作《使命》 ,这些都是令人敬佩,值得后辈学习的。
“在当下充斥着快餐文艺和急功近利心态,大家往往盲目不知该写什么时,当许多音乐人还在为交响乐是写远古还是写国外摇摆不定时,一位资深的老艺术家一直在坚持现实题材主旋律创作,这种可贵的担当精神在今天值得我们学习和深思。正如他选择以‘使命’主题来创作,这两个字就让人很感动! ”北京军区政治部战友歌舞团一级作曲臧云飞如是说。
北京交响乐团首席指挥、艺术总监谭利华感叹吕老一生都在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为党为人民创作,尤其是他创作的正能量、红色经典作品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他不受任何影响,坚持一辈子都在写大众能听得懂、愿意接受的雅俗共赏的音乐,令人敬佩,也值得每一个人学习。
“民族乐器在交响乐中是一把双刃剑”
无论是变奏丰富,静雅柔婉中透着诗意伤感的《城南旧事》电影配乐,还是曲调婉转,在浪漫气息中张扬英雄豪情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抑或是气势磅礴,具有中国音乐文化精神象征意味和史诗品格的《红旗颂》 ,吕其明的音乐创作始终拥有鲜明特色,但却总蕴含浓浓的中国音乐气质和鲜明的时代气息,因为保持音乐的民族性从来都是他极其注重的重要方面。因此在《使命》中,民族乐器二胡和唢呐作为两种重要的独奏乐器,对作品情绪的铺陈推进起着重要作用,也使作品依然饱含一贯的民族风格。但也正是民族乐器的运用,也成了与会专家热议的焦点,引发民乐和西洋乐碰撞与融合的相关思考。
《使命》以序、四大乐章和尾声组成完整架构,抒发了作曲者对中国革命历程的深沉感怀。凝重而深沉的大提琴为全曲做序,描写中华民族从沉睡中觉醒、呐喊;第一乐章中如泣如诉的二胡独奏演绎着苦难岁月里无尽的哀怨与悲吟;第二乐章始现主题音乐,展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当家做主扬眉吐气的喜悦心情;第三乐章用交响的手法,展现了人们奋发图强,建设美好家园的信心和决心;第四乐章运用唢呐和民族打击乐营造出颇具乡土色彩的欢庆气氛,以颂歌主题音乐将人们的喜悦澎湃烘托到制高点;尾声则以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将全曲推向最高潮,以宏大的叙事视角传播爱国主义思想,引导每位听众感受自己肩负的使命。
“民族乐器运用到中国交响乐作品里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它一出现就是中国的,代表着一种符号,但因为民族乐器本身有局限性,有二胡和唢呐使该作品不可能像《红旗颂》那样在国际上广泛推广。 ”卞祖善的观点颇具代表性,他与多位专家都表示,因为《使命》中二胡和唢呐部分虽不至于特别难,但却为其在世界乐团的普及推广造成一定困难。另一方面,在卞祖善看来,乐曲其中两章既然已经用了二胡与唢呐,希望其表现能再丰富、完整一些。比如对于二胡的比重、相对的独立性,以及与交响乐队的融合度和完整性有进一步润色提升。
谭利华建议将某几个有民族器乐参与演奏的段落改为由交响乐队某个声部演奏的版本,以便更加国际化,让外国乐队易于演奏更容易“走出去” 。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郭伟国也提出以大提琴奏代替二胡会更顺理成章,用西洋管弦乐自身的魅力讲中国自己的故事。与部分专家意见相同,臧云飞认为可以做出两个版本,即一个融合民族器乐的版本,和一个将二胡和唢呐换成大提琴、中提琴和铜管乐的纯粹西洋乐器版本,这样既解决了乐曲对外传播,也使作品艺术呈现更丰富多样。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校长娜木拉同样赞同两个版本的思路,并进一步建议,融合民族器乐的版本可将乐器种类进一步丰富,更充分展现民族音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