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良好的观演环境是保证艺术传达的先决条件。而观演环境的塑成却非一朝一夕之功,除了受制于整个社会文化生态的影响之外,则直接取决于承载艺术作品展演展示的剧场的管理和服务水平,同时与艺术作品的最终指向对象——观众的艺术素养也息息相关。
记得有一回到京城某知名剧院看演出,总感觉剧院像是一个装修豪华的菜市场,虽设施齐备质量高端,但与观众的行为却极不相称。似乎观众不是去欣赏艺术而是去找个人多的地方闲逛才更有氛围,着装随便,行为散漫,剧场里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指指点点,对艺术似乎缺乏真诚的态度。丢失了秩序感的观众是用艺术来抽自己的脸。我也是一个观众,虽然没有刻意喧哗,但也没有做到气定神闲,保持一份清静之心。还是从自我批评开始吧,包括我在内的中国观众真的应该找一找自己的不足,艺术固然不是需要顶礼膜拜的神灵,虔诚真挚到无以复加,但艺术也不是穿着漂亮衣服的滑稽小丑,可以被任意亵渎讽刺或嘲笑。艺术是人类生命历程中对自我的发现和关照,不尊重艺术,就是不尊重人类的文明,也就是不尊重我们自己,而这绝不是观众来到剧院的初衷。所以,对艺术我们应该有一种敬畏感,至少应该懂得一同塑造、呵护一个良好的观演环境。
除观众之外,其实最让人不爽的还有剧院的安保人员。剧院作为一个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城市形象的文化艺术载体,本是一个塑造和传播美的艺术殿堂,但是剧院的一些保安人员却是一个最大的败笔,似乎与艺术格格不入。他们缺乏最基本的艺术修养不说,而且也似乎完全没有服务意识。更有甚者,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权力的执行者,对入场观众讲话刻薄无理,随意指挥,像是买菜的商贩随意用手分出一堆堆降价处理的西红柿、茄子。而且十分义正词严地说他是在执行本职工作。也许工作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态度和方式却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在一个缔造艺术之美的环境中,就显得像是一个艺术与权力的分水岭,将本打算沉醉于欣赏美的观众的思维一棒子打回到必须面对的现实生活的压力中。在欣赏之初就没有好的心情,观众对艺术的解读也必将受到影响,从而使艺术之美也大大打了折扣。让一个保安,搞坏了艺术和整个剧院的氛围,我想应该是一种失误。
观众不足够尊崇艺术,工作人员缺少必要的艺术修为和服务意识,这绝不仅仅是艺术未能获得应有位置的全责。这一事件,更体现出剧院管理制度和观念的落后,同时也是整个社会文化形态中存在的小小弊病。剧院不但要实现标准化管理,更应时刻铭记其存在的宗旨。剧院不仅是一个盈利场所,更是一个文化传播载体,它提供的不应仅是设备和场地,更要有着相应的服务意识,协助营造艺术的神圣感和亲民感。比如民间大戏台就不一定比城市剧院演出的效果差。在保持艺术本身属性的同时,还应尽量缩短艺术和观众之间的心理距离,使得艺术接受本身是愉悦而畅通的。唯有实现受众与艺术形式的良性互动,艺术才算完整。
面对当今的社会大环境,艺术被商业利益奴役的现实,金钱至上观念下整个社会心态的浮躁,都使得这些无限接近艺术的群体,包括艺术从业者、艺术机构等等在内,其心中与艺术的真正距离在渐行渐远。我们不妨试着给艺术松松绑,让它脱离金钱的禁锢而自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