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诺奖,说说传记文学
——诺奖评委会前主席埃斯普马克及其夫人问答录
作者:本报记者 何瑞涓 乔燕冰/整理  来源:中国艺术报
<style type="text/css">.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style><div class=TRS_Editor><p><strong>  沈从文几乎要获奖,莫言获奖与政治无关</strong></p>
<p>  问: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评委,您对中国当代诗歌、小说有着怎样的认识?</p>
<p>  谢尔·埃斯普马克:我们对中国当代诗歌、小说当然有很高的评价。1988年的时候,我们几乎要给一位中国作家颁奖,这位作家就是沈从文。我们对他有极大的兴趣,而且他写了中国服装的发展史,是很少见的。但是沈从文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这一年他去世了,而诺贝尔文学奖是不颁发给去世的作家的。</p>
<p>  问:有人说诺奖上空有着挥之不去的政治阴影,是这样吗?</p>
<p>  谢尔·埃斯普马克:文学奖肯定是文学的奖项。评奖时如果评委拿出政治性的论点来支持或否定一部作品评奖,大家都会反对他,在这里这是不允许的。比如1970年给索尔仁尼琴颁奖,有人就说你们是反社会主义的,给一个反社会主义的作家颁奖;第二年给聂鲁达颁奖,这是一个共产党员,又有人说哦,原来你们是支持共产主义的。这些人认为的都不是真的,实际上我们颁奖只看文学,看的不是政治因素。所以也许莫言是有政治态度的,我们给他颁奖是因为他作为作家是一位伟大作家,和政治没有关系。我可以再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我们颁奖是没有政治考虑的, 1980年给波兰诗人、作家米沃什颁奖,宣布奖项是10月份, 5月入围以后,8月份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政治性的奖项,这时候就有一个问题:诺奖还颁给他么?如果颁的话别人会不会怀疑跟他所得的政治奖有关。恰恰我们根本不考虑政治,不受任何政治的影响,只看文学,依旧颁给了他。</p>
<p>  问:很多批评家认为中国当代诗歌整体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您看来中国当代杰出的诗人是否有获得这一殊荣的机会?</p>
<p>  谢尔·埃斯普马克:诺贝尔评选有一个规则,就是讨论都要保密50年,所以如果50年后我们再聚集在这儿的话,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p>
<p><strong>  不要轻易相信作家的话,写传记像法庭上传唤证人一样</strong></p>
<p>  问:传记文学在中国当代文坛有些边缘化,不是特别受重视,不知传记文学在瑞典地位如何?</p>
<p>  莫妮卡·劳利曾:简单说,过去是这样的,传记文学不太受重视,比如说在书店里根本不是和文学放在一类,而是另外放着,不过现在瑞典传记文学取得了受重视的势头。在英国,传记文学一直很受重视,甚至有一部专门的著作介绍传记文学。</p>
<p>  其实传记文学之所以能够受到重视,很大程度在于它里面小说的质量,也在于虚构的质量能不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另外还有对材料的运用,是否有充分的材料提供被描写作家的背景。</p>
<p>  问:作为一个传记文学作家,因为需要还原真实,属于非虚构类写作,是否因而其创作更理性更相当于一个偏向科学的解码解密的创作过程?</p>
<p>  莫妮卡·劳利曾:不同的传记当然有不同的写法,我的丈夫也是写传记的,不过他的有些传记在我看来更像小说。有的传记可能是虚构性的,通过虚构、想象,也可能反映一些真实的东西;有的传记是解码、是真实的,但实际上不可能在其中排除主观的东西,排除你的选择倾向,所以不是说完全需要还原的像社会的、科学家那样的真实。但是,想象不是我的创作方法,我要尊重事实,我的方法就是要用原始的材料。在我的书里面当然会有很多信件、日记里的话,但是我必须确定她说过。</p>
<p>  谢尔·埃斯普马克:我确实写过几部作家的传记,在那些传记里我比较倾向于展现一个真实的作家形象,我要有良知,有意识。但是我也写过虚构性的作家。早期有一部作品叫《伏尔泰的旅程》 ,在这里就是完全虚构的一个作家,早上醒来发现生活在两百年以后,里面有很多的危机,危机和原来的哲学是有冲突的,所以这就是一种可以想象着去写的。写第二部的时候我就更自由了,可以随意,可以扭曲这个作家的形象。</p>
<p>  问:对于作家,我更相信他的作品,而不相信他的创作谈。因为创作谈谈的可能已经是另一回事。传记写作中会半信半疑,用各种旁证证实它。您是怎么把握的?</p>
<p>  莫妮卡·劳利曾:基本上我只相信作家除了作品之外写的那些东西。作家都是充满想象力的人,他们说是这么做,其实不是这么做的。</p>
<p>  谢尔·埃斯普马克:我也写过关于作家的作品,虽然我要用他的话,但是我绝对不会完全相信这些作家的话,我会找不同的证据来证实,有时候甚至就像法庭上传唤证人一样。我对我写的作家要采取批评的态度。作家把一个事件从生活中搬到作品中去时他是用什么方式去表现,也许是扭曲的,也许是经过加工、编辑的。作家在用的是两种不同的语言,一种是他作品中的语言,一种是他介绍、解释他的作品的语言,这像一会儿在天上自由翱翔,一会儿像翅膀飞不动了落在桌上,所以还要看他用的是什么样的语言。</p>
<p align="right"><font face="楷体,楷体_GB2312">  (本报记者何瑞涓、乔燕冰整理)</font></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