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走在长征路上状态是最好的
作者:乐章/文 胡吗个/摄  来源:中国艺术报

以天为庐,以地为盖,小崔感觉走在长征路上的状态非常好

  今年3月,崔永元发起了“我的长征”大型电视行动,召集的队伍由“海选”挑定的20多名成员及100多名工作人员组成,从今年“五一”开始从江西瑞金出发重走长征路。这个队伍里有男有女,有文有武,有上海的商人、东北的大学生、大兴的瓜农、浙江的理发师、河南的护士、山东的军人……人员来自天南地北,各行各业。“你可以把这个队伍想象得无限大,实际就是整个中国人在路上走。”崔永元说。

  毕竟70年过去了,人自然不是当初那批人,路也不是当初那条路。虽然节目组尽量按当年长征路线行走,但是路边风物已变,当年的穷乡僻壤也多已通了公路。当队伍与当年红军一样在同一个季节翻越5座雪山时,由于全球气候变暖,竟然没有见到一片雪。而当年满是沼泽的草地,现在也已成为可与九寨沟媲美的风景区。“我的长征”不可能复制当年的红军长征,那么如此兴师动众地走70年前的草地、爬70年前的雪山又是为了什么?

  缘起:通过“重走”感受真实的历史

  在问及参与“我的长征”队伍中的队员和崔永元一同“重走”到底是为了什么时?有的说是缅怀先烈,有的说是要挑战自我,有的说没什么理由,就是想走。而有些看客则猜测这些人是不是想出名,想图利。崔永元表示,别人想什么无所谓,说什么也无所谓,他只要把这些人带到路上,除了做节目和做公益事业外,更重要的方面是通过这种方式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历史。

  崔永元谈道最初想做这个节目时理由很简单,“一个是小时候受的一些教育,爬雪山、过草地、吃草根、吃树皮,基本上就是这些。90年代以后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有关长征的书,特别是两个英国人重走长征路,对我触动挺大的,尤其是看到一些历史背后的真实故事。他们采访到红军,有些人为了北上抗日,很多人说是为了吃饱肚子,这是很新的说法,很真实的说法。我在感受这段历史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一群真实的人,这让我特别兴奋,以前红军长征这段历史,在我头脑里是抽象的,我们过去的影视作品描述的时候,也是抽象的,现在经过了我们的实地考察,收集到很多材料后,它变得具象了,让我们很有收获。”

  过程:心无旁骛认真走好每一步

  “我的长征”已经走了5个多月,一路上的困难不少,20多名队员,20多个脾气秉性,20多个职业。崔永元说,“从来没有跟这么多不同的人打过交道”,而“我的长征”电视行动就是要求他们团结,要求他们像一支队伍,所以磨合是最难的,到现在都没有协调到最完美的程度,还是不断有矛盾。崔永元表示,“行走,我觉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其实它就像一次抽样文本调查,它就是一个小社会,由众多人抽样抽出来组成的一个小社会,也就是说,我们把这24个人,扩大到240个人,或者扩大到24000人,这样的矛盾依然会存在,可能表现的方式会更激烈。像我们小时候,受的这种理想主义教育、英雄主义教育,它在新时代面临的是去伪存真,把像过去假大空、高大全那些拿掉,用它客观真实的历史来影响下一代人,这个工作理论上讲也没有做完,处于正在做的过程当中。那么就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上路了,所以队员会有一些思维上的混乱,或者跟不上脚步,他们的思想不如他们的脚步那么坚定,那么扎实。”

  崔永元认为,用“我的长征”这样的方式来纪念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是非常合适的,既没有违背长征的宗旨,也表达了现代人对长征的崇敬,还有现代人表现出来的这种意志。一些观众或许并不很理解,观众希望他们看到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不出任何差错,步调一致,行动一致,思维一致。崔永元说:“实话实说我们做不到,现在需要的是队员们能静下心来不受干扰,独立思考,仔细观察,认真地走好每一步,才有可能取得比较圆满的结果。”

  形式:“电视长征”搬到红军路上

  崔永元把“我的长征”称为“电视长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仅重走了当年的红军路,而且也像当年红军搬迁苏维埃共和国一样,把节目制作室搬到了路上。每周一期45分钟的节目,边走边制作。队伍出发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申请退出,崔永元一度生气地称他们为“逃兵”。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工作人员也有选择的自由,当年红军也可以走,还发路费呢”。现在再有工作人员想退出,崔永元都会及时给每个人发工资、补贴,还有一封感谢信,谢谢他们为“我的长征”做的工作,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而这次的节目成本也是崔永元做过的节目里最高的,每期80万-100万人民币。崔永元说,不仅是经费和制作团队,工作强度也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我们就像做新闻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把前方的信息传递给大家,而实际上出来的是个精致的记录片,然后再加上我们其他的谈话节目,组成一个完整的作品。经常看到总导演李晓明,他在机房里编片子就跟雕塑一样。我有时候晚上去找他,跟他说点事情,他正在编片子,我坐了半小时了,他都没发现我,最辛苦时60个小时才能睡一觉,所以“我的长征”叫做“电视长征”一点不过分。

  感受:朴素信念浮躁中弥足珍贵

  在“长征”的过程中崔永元称“治好了失眠,身体的状态也比以前要好很多。”他说这是源于心理的改变,小崔说,我们在过草地的时候看到了清澈的目光,附近老乡清澈的目光真是久违了一样,我们走在路上,老乡突然给我们一瓶水,一大捧新鲜的水果,他们把你当作客人一样。平时都市里的人生活的状态如同惊弓之鸟,我就是这样描述我自己的状态。但是在长征路上,有时候走几天都不见什么人,忽然活到这个状态的时候,我想起在草地县城的宾馆里,太阳最足的时候我把窗帘打开,阳光从头到脚照在身上,这是人生的幸福,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这个幸福呢。如果我在长征路上的状态是最好的,我希望能够把这个状态带回北京去,而不是一到北京就又批上铠甲换了一个状态。

  崔永元说,长征途中听了许多有关红军的事迹、故事,就觉得这趟没有白走,长征确实是伟大的。我也很佩服红军的领导人,他们年龄都很小,他们这个年纪就可以指挥千军万马,而且一路上开会,路线斗争,有毅力有谋略有耐心,让支持自己的人更多。还有红军装备很差,没有统一的服装,枪没有人手一支,手榴弹很多不响。他们分散,十几条心也有。开始是搬家,在5000名挑夫挑着行李的情况下,仍然通过了国民党的封锁。《神灵之手》的作者是个神父,曾被红军抓获,跟着红军行进了18个月,被释放后写了这本书,他写红军的伟大,他亲眼目睹这支队伍是纪律严明的,官兵一致的。红军有朴素坚定的信念,在信仰缺失的年代,长征路上的这种信念尤显珍贵。

向雪山顶上进发

队员劈柴取火时被树杈挂住的精彩瞬间

央视《新闻会客厅》采访小崔及队员

身着藏袍的小崔路遇热情的少数民族姑娘

小崔顶着草帽和队员一起行军

在夹金山3000米处小崔开始吸氧

雪山顶上的合影

队员们行走在苍茫的若尔盖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