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繁花》《漫长的季节》现象级作品的启示——
编剧应放手去创新
作者:吴月玲  来源:中国艺术报

  编剧作为电视剧产业链条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如何适应当下竞争异常激烈的环境,写出好剧本,并与制片、导演、演员通力合作,产生现象级的作品呢?4月24日,中国视协编剧专业委员会主办的腾讯视频现象级作品春季分享会在北京召开,主要邀请了去年腾讯视频播出的两部现象级作品《漫长的季节》和《繁花》的编剧、制片人等与编剧朋友们一起分享创作中的心得。正如参会的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司司长高长力所言:“一部好的作品要潜心创作很长时间,《漫长的季节》创作时间6年,《繁花》拍摄时间3年,这些都称得上漫长的创作过程。”他认为,要做到这点无论对于编剧导演还是公司来说都非常难。

  面对时间、成本、收视等各种压力,一个视频平台坚持初心,为观众提供优质内容,成为一件需要克服重重困难的事。腾讯视频电视剧运营中心负责人孙宏志认为,一部在腾讯视频播出的电视剧,不仅仅要跟其他平台播出的电视剧竞争,还面临着与腾讯自己同时间段播出的5到6部剧进行内部竞争。他强调一个数据——用户的弃剧率在上涨,而且用二倍速、三倍速观看的比例大概是11%到12%,这种趋势还在上升。

  关于敬业精神

  电视剧《繁花》的编剧秦雯、《漫长的季节》总制片人张娜等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他们所合作的导演的敬业精神。秦雯介绍,2017年王家卫导演在邀请她写剧本前,就已经与小说原作者金宇澄一起在做前期工作了。在拍摄的过程中,也受到了疫情影响,拍辛芷蕾和胡歌在楼梯上很美的那场吻戏那天导演发烧了,但他说,“今天这场戏非常重要,我不能走。你们先走,我得把这场戏扛完。”胡歌有一次接受访问的时候也说,经常坚持不住了,后来看导演还在那儿坚持,就觉得没有理由不坚持。

  秦雯在分享会上谈道,现在回过头来看与王家卫导演合作的这几年,如果知道这么辛苦的话可能没有胆子接。“像爬山一样,一步步往上看,不能往回看。”但是这个艰难的过程,也给予她很多新的创作经验。例如,王家卫导演为剧组所有工种准备的资料册子,每个场景、每个人物,甚至小到一张邮票,都有专属的册子。秦雯说:“我以前在其他项目当中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资料准备体量,比如说采访黄河路,黄河路会有一本很精美配图册子。”

  张娜在谈到导演辛爽的敬业精神时说:“现在很多导演一年拍两部戏,但是《漫长的季节》花了3年的时间。当时做拍摄计划时,辛爽提出了12集120天的计划,对于平台来说,这是一个超常规的计划,因而被否决了,只能压缩到100天。而后,导演提出了107天的计划,其中额外的7天用自己的酬劳支付(后来由腾讯全额支付了)。送审的片子也做得很精细。”张娜说,导演是把审看的专家当作第一批观众来看待,他说,“我相信他们给出的专业意见,会使我的片子会更好。”

  关于相信观众

  “观众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行业内的人不要低估观众。”这是张娜制作《漫长的季节》过程中感触非常深的一点。“我看完12集最后定剪的时候,心里非常清楚口碑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观众的反应还是超出了预期,没有想到观众的审美水平比我们想的还要高。当你给出有诚意、有表达的作品时,观众会完全感受得到。所以我们不要老想着观众会不会看不懂,或者这个地方观众是不是能理解。”张娜说。另外,关于作品的创新,除了内容外,她也强调了起用新导演和新演员的重要性。

  《漫长的季节》编剧于小千提到剧中的一个场景,王阳有一场在卫生间洗脸的戏,出场是王阳去学校碰到了喜欢的女生,回家后带着一种欢喜的心情进入卫生间,抬头后随着水蒸气升起切入到了第二条线——凶案发生之后,他的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担心过这样跳着讲故事不是太多见,担心观众能不能看得进去,其实观众比我想象得更为聪明和包容,他们可以接受更多的创新讲述方式,包括对于形式的探索。”

  关于生活

  于小千提到剧中主角王响,就是给范伟量身打造的。“他特别像我的父辈,像20世纪50年代北方的普通家庭中,生活成长在国企里的父亲。他一直在找寻和建立自己的尊严,但是他们又面临一个历史大变局,在经济体制改革当中受到了冲击。在东北大环境下,他坚守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本性的善良,在幽默感的尺寸和把握上,要有对生活的认识和理解,希望通过这么一个案件,表现生活的质感。”于小千说。

  孙宏志也给出建议,编剧不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当中封闭写作。腾讯的电视剧中心每周会有一次周会,周会上有一个环节就是把社会上出现的热点统计出来,提出这些社会热点发生的过程,分析发生的背后是社会经过了什么大体的变化,目前观众或者是整个社会群体有什么思潮。这对编剧做的内容有非常大的帮助。“我们不仅仅要关注当下,而且要预判未来。”孙宏志说。

  中国视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范宗钗认为这次活动对于进一步推动精品创作有积极的现实意义。他提出,要“坚持从源头抓创作,重视抓好一剧之本,以好本打造好剧,积极加强与协会和委员会成员的沟通联络,密切与重点制作机构、网络制播平台的联系,探索搭建出创作摄制播出全流程的孵化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