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至简,至佳至远
——歌曲《永远在一起》献礼2022北京冬奥会
栏目:北京·艺评
作者:王舒凡  来源:中国艺术报

  14年前的北京夏季奥运会,盛大的开幕式向世人展现了灿烂的中国文化,由刘欢和莎拉·布莱曼演唱的《我和你》,凭借极高的传唱度,用音乐深化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奥运主题;14年过去,2022年年初,世界各国的运动员再次相会北京,共聚北京冬季奥运会。

  《永远在一起》(Forever You and Me)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冬奥组委文化活动部、北京市文联、北京音协携手环球音乐发行。此单曲由来自中意两国的歌唱家雷佳和安德烈·波切利合唱,钢琴家郎朗担任钢琴演奏,著名作家张和平和作曲家舒楠联袂打造了本曲的词曲。

  整首歌曲晶莹剔透,雷佳演唱的首句“天还是这片天,地还是这片地”温柔绵长。近一两年来,世界各地受疫情影响,很多活动推延或取消,人与人之间少了温热的相遇和拥抱,平安和美好成为人们心中共同的向往。歌词温婉细腻地揭示了人们心中共有的经历,还是这天地,即便是遭受到劫难与苦楚,人们依然未曾放弃对未来的憧憬。波切利的嗓音松弛兼具光泽,“远近无论,我们再次相聚在北京”,已非当年夏季奥运会时的骄阳盛暑,而是银装素裹。夏、冬两季皆在北京见证了属于世界人民的体育盛事。歌曲中段,《我和你》的旋律出现,在新的歌曲中听到熟悉的段落,就如同在新的地方忽见旧识一般的惊喜,郎朗用绚丽的华彩飞速流转引入第二段,爽朗大气,“世界那么大,重逢又在北京,冰雪已飘满大地,我和你永远在一起”,歌词让人难忘,简单却又格外真情。

  与《我和你》相似,两首歌曲中并未出现复杂的旋律,歌词亦质朴浅易,没有华丽的辞藻,用平素的话语表现出真实的情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用简单的表达撬起厚重情感的原理阐发比比皆是。《道德经》第四十一章论过“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道”成为无有边界涯际,不自生而生的全然形而上意义中的系统,此系统在现实生活中的投射之一,即是具有明确形态的“音声”;“音声”与“道”之间却并非以繁杂浓郁的技巧沟通,而是以至真至简的情感相合。《礼记·乐记》随之论证“乐由中出,故静。礼由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其中“静”即是安静自然之义,且能够顺性而发,由情而动,“易简”从沟通之式变成了最终的表达之目的;此曲跨越了编创上的驳杂繁琐、动用巧工,曲式结构和配器手法皆遵照了较为易简的方式。甚至巧妙地立定了乐与艺术的根基;遂心而发声,固然情真意切,整曲的基调与之十分贴合,以近年世界人民共同的经历为情感铺垫,音乐的发展手法仿佛一个远远推进的镜头,自然地推向雪白的大地,期待着在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缓缓速写。

  于是,简洁性和艺术性的互文成为整曲的特质,前者在歌词上表现得明显,重复浅近,两位歌者用不同的语言一遍遍真诚地呼唤世界和平。“永远在一起”的表白与北京冬奥会“一起向未来”的主题口号同声相应。艺术性体现在旋律的起伏中,其间常用四度以上的大跳,却并不会感觉高峻炫技,反而更加缱绻流转,配合雷佳柔美的声线,字字珠玉;波切利则是坚毅辉煌、优厚宽容。后半段由F大调上四度大跳转成了降B大调,纯四度的上行大跳给人以稳固的支撑感,坚定地一步跨越到更加绚烂的音乐情绪中,这时二人同用中文齐唱,柔刚并举;结尾处再次回归到前奏时的晶莹剔透,前句激动热烈的齐唱“Forever You and Me”配以各自独唱的“我和你,永远在一起”,降B大调中相同的属音音高由于情绪诠释的不同,听之质感全然相异;对主题的两次重复已经安然如初,颇有一种“空一缕余香在此”的氛围。

  《永远在一起》以音乐献礼,以自然而感、大乐必易的中国传统文化理念表现了世界各国人民同心协力一起走向美好未来的远大希望,即便路途波折险阻,但是我们依然拥有“永远在一起”的坚定信念,定能敲去黯黑的重壳,一起迎接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