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些年”,人们自然会想起曲艺事业蓬勃发展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及那些年的曲艺明星,如骆玉笙、侯宝林、马三立、马季、袁阔成、赵玉明、单田芳等。那些年,他们是如何成就万人空巷万头攒动的演出盛景?又是如何以“明星”身份与观众相处,成为艺术常青树?和当下“饭圈文化”崇尚的“流量明星”“网红明星”又有着怎样的不同?这些都值得我们回顾与深思。
一是尊重自己、尊重艺术。曲艺艺术自古就有将观众看作是自己“衣食父母”的传统认知,“今皆感恩戴义,怀欲报之心”。相声大师侯宝林曾说:“观众是我的恩人,是我的老师,要将最好的艺术献给观众”,于是他将传统相声中的低俗内容逐步改良为积极向上的语言,在尊重自己以及所热爱的艺术的前提下,赢得了观众的尊重和喜爱,更成为曲艺在台上“领着观众走”的典范。优秀的曲艺演员讲究“抓哏现挂”,绝不是随意的插科打诨,而是选取能与观众产生共鸣的话题,唠家常般拉近与观众的距离,使得气氛来得快、效果好。正如评书表演艺术家田连元先生提出,曲艺是“营造想象的艺术”,即演员用叙述与表现,带给受众以无限想象的空间,以便观众参与到曲艺的创作中去。那些年的曲艺明星们,下苦工夫打磨作品、精炼技艺,通过塑造鲜活、立体的角色向观众表情达意,绝不会因为“功夫不够、伦理才凑”地去表演。观众则透过他们的精彩表演体会生活、享乐受教。
二是尊重观众。所谓重“人”即尊重观众,重视观众的需要,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将人民群众的需求作为艺术创作表演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老一辈曲艺工作者的价值准则。正是这种亲密关系,使观众因更加热爱曲艺而爱戴演员。1984年春晚舞台,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表演的《宇宙牌香烟》赢得了巨大成功。演出结束后,马季先生接到一位首钢工人的陌生电话,称晚上值班错过春晚,工友们又酷爱听他讲相声,便请他再说一次。马季先生毫不犹豫,在舞台角落耐心地把节目再演了一遍;天津时调艺术家魏毓环,由于身体原因不能长时间站立,但为了观众坚持站立演唱,她说:“既然来了,我就尽我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2018年,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先生去世,在送别单老的告别仪式现场,前来送别的书迷人数众多,但人们自觉地进行排队悼念。“单迷”们从家中带来录音机,播放着单老生前录制过的评书,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纪念着这位曲艺界的传奇人物。“单迷”们说:“单老走了,但他的声音,他说的评书、讲的故事,会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看到了那些年喜爱曲艺的观众对曲艺艺术家的爱戴和敬重,这份敬重之心激励着年轻一代曲艺人前进。
那些年的曲艺明星们不仅在艺术上达到了一个高峰,更是用他的精神和品性影响到了观众。他们始终将观众的体验放在第一位,树立起了敬重舞台、敬畏艺术的诚恳踏实的榜样,用身体力行和优秀作品影响了后辈和观众。人们可以看到,作为公众人物,他们没有“恃宠而骄”,终身在曲艺表演技艺上不断打磨和提升,在言行举止上不断修炼与要求,与观众形成相互尊重的良性关系。他们用自己精湛的表演和对待观众的虔诚态度,收获了观众的喜爱与尊重,成就为一代大师。新时代曲艺人更应学习前辈的优良风范,用以回报观众,不迎合、不逢合,尊重自己从事的艺术事业,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对时代负责,成为真正的曲艺明星。我们有理由相信,新时代的曲艺人会肩负起肩上的重任,推陈出新,不断创作出更多反映人民社会生活,充满温度与真情的艺术作品。
中国曲艺家协会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