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中央网信办通过官网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提出了取消明星艺人榜单、优化调整排行规则、严管明星经纪公司、规范粉丝群体账号、严禁呈现互撕信息、清理违规群组版块、不得诱导粉丝消费、强化节目设置管理、严控未成年人参与、规范应援集资行为10项举措,进一步加大“饭圈”乱象问题整治力度。在近一段时间文艺界特别是娱乐圈频频出现各种违法失德失范乱象之际,在社会各界尤其是各相关行业纷纷集中发声,严正批评和抵制“饭圈”乱象,弘扬崇德尚艺行业新风之时,《通知》对于正本清源、规范和营造良好的文化娱乐环境,无疑意义重大。
其中,“严控未成年人参与”的举措,在临近9月开学之际,特别引人瞩目。更因为,某些娱乐行为逐渐向未成年人渗透,“偶像养成”趋于低龄化,已到了不得不引起重视的程度了。8月24日,在社会各界的质疑和批评声中,出道4天的“天府少年团”宣布解散。据悉,该团成员平均年龄只有8岁,最小的7岁,最大的也只有11岁。对“天府少年团”的质疑和批评,反映出人们对未成年人被带入畸形商业运作的焦虑和警惕;而《通知》的相关举措,严肃管控、坚决制止消费青少年童年的不良风气,在“饭圈”乱象治理中与其他举措形成“组合拳”,可谓及时有力。
“天府少年团”事件的最初时间节点可以上溯到今年年初。当时的招募信息显示, ASE亚洲星空娱乐将此项目命名为“ASE首个养成系男团成员招募”行动。其行动标语号称要“打造天府第一唱跳少年团:顶级师资,打造专属音乐作品;精训唱跳,量身定制出道计划;资源加持,媒体矩阵密集曝光”,并在3月1日“ASE国际偶像训练基地”官方微信发布选拔海报。该推文显示,“天府少年团”借鉴韩国的造星模式,将选拔对象的年龄限定在年满7岁到12岁。至此,该团背后的商业运作属性已经昭然若揭。若成跟风效应,必然会对青少年的价值观产生恶劣影响,滋长无底线敛财的歪风邪气。
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在“天府少年团”事件中,首先应该受到质疑的便是孩子们的受教育问题。《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未成年人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政府和父母要为他们接受教育提供保障。面对这样的质疑,“天府少年团”所属的经纪公司发文称,“公司不是把孩子当作赚钱的工具,而是在孵化具有时代意义的新一代少年榜样”,并保证“经纪团队对成员的第一条要求就是在保证学习的前提下,再完成艺术训练”。但是,这一回应并不能消除社会各界的忧虑,因为源自日韩的这种“偶像养成”体系,本来在其发源国家就因牺牲青少年学业为代价而饱受其本国社会各界的诟病。例如韩国女团AOA成员智珉、雪炫一起出演电视节目时,未能在“看照片猜历史人物”的游戏环节认出抗日英雄安重根而遭观众痛批等,无不显示出青少年偶像受教育权利被严重侵犯的现状。
青少年接受义务教育,不仅是习得基础知识,也是形成正确健康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重要途径和阶段。在青少年可能尚不具备独立思考和价值判断能力之时,就以牺牲青少年受教育的权利和时间为代价,去追逐“出圈”“出道”标签下的所谓优秀,本身就极易造成不良的价值导向,影响青少年的健康成长。近段时间以来,国家出台一系列政策进行教育改革和培训机构乱象的整治,就是为了保障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今年8月正值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的网络综艺节目专项排查整治月,要求严控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天府少年团”所选择的模式令人忧虑,其在行业加大治理“饭圈”乱象之际选择出道,真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有意蹭热度表示“来过,有过”,但其短短时间内就宣布解散,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笔者认为,这种乱象的出现,是长期以来畸形娱乐圈、畸形粉丝群和畸形资本共同营造出的畸形消费文化和畸形审美风气所导致的。对于“偶像养成”低龄化这一问题,有人认为这也是童星的一种形式,但是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童星的演艺工作通常是在不影响他们学校生活的情况下进行的,而“偶像养成”类低龄少年团究其本质则是另一种娱乐消费的刺激手段,是由不良娱乐资本刻意打造出来的一种无底线敛财的产业链。
近些年来,娱乐圈在畸形资本和畸形粉丝群体的操控下催生出“唯流量论”和畸形审美风气,给社会造成了一种不劳而获的不正常社会心理。以“流量明星”组合出道的男团或女团在成名后“一夜暴富”,不仅影响了一大批青年人想通过选秀节目成为“流量明星” ,甚至灌输了一批为人父母者类似的观念——不专注于勤恳工作、诚实劳动、专心钻研,而把人生寄托于“一夜暴富”“一夜成名”。其本质,就是不劳而获、好逸恶劳,跟我们所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严重背离。体现到“偶像养成”现象,则污染了青少年原本洁净的艺术天地,也在社会散播了十分有害的价值观念,必须坚决抵制。
“天府少年团”的解散,恰恰说明当前社会各界对于娱乐圈乱象治理的共识和吁求。青少年的健康成长离不开脚踏实地和好好读书,那些仗着自己在艺术方面有些“才能”就想通过“捷径”取得成功的人,若没有丰厚的知识储备、扎实的专业素养以及良好职业德行,即便一时侥幸取得“成功”,最终也只能是“江郎才尽”,被观众所抛弃,为社会正气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