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
今年,是中国话剧诞生百年。在这样难得的日子里,我所创作的话剧《马蹄声碎》有幸参加了这次展演,更加令我感到荣幸的是,还获得了“五个一工程”奖。借此机会,我向中宣部和总政的领导和评委们表示深切和诚挚的感谢。
就在纪念红军长征70周年之际,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我的长征》一书。在此书的导读中,有这样一段话:“本书所记载的70位老红军长征故事及长征之后的种种经历,展示了历史对人的命运所产生的不可逆转的影响。走进这些故事也就走进了色彩斑斓的历史中;走进了历史所造就的大悲大喜的人生中……”从这字里行间,我感受到了历史车轮的飞速行进对人文观念所造成的巨大影响。我决定将此书改编为戏剧,但小说与戏剧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学体裁,并非所有的小说都能改编成舞台剧。当时有许多同仁为我作出这样的选择而感到惊讶,这小说,与戏剧之间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差异,是否能改编成功,我的心理压力是相当大的。
当年,戏剧创作也酝酿着一些重大的突破。前卫的导演已经在话剧探索的道路上作出了许多有益的尝试。他们采用了许多崭新的手段,开拓了舞台的时空,使我觉得舞台真是无所不能。甚至比电影更加富有想象力,更加自由。于是我便斗胆尝试了起来。这就是现在这本话剧《马蹄声碎》。当然这与原小说有了很大的出入。原作者到现在还没看过由我改编的话剧。但他慷慨地应允我对他的著作进行了这样的尝试。我在这里向他表示深深的敬意和感谢。
我接受戏剧的熏陶,是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的。我看的第一个话剧就是军旅话剧《在战斗里成长》,是这部话剧,让我知道了世界上有这样一种艺术,叫做话剧。之后,在南京求学期间,我又经常观看前线话剧团的话剧,如《东进序曲》、《八一风暴》、《霓虹灯下的哨兵》、《红色风暴》、《我是一个兵》等。终于在1983年,在南京军区的一批老艺术家和当时的首长关心之下,我如愿以偿,成为了前线话剧团的光荣一员。
虽然我一直成长在军营大院,但是,我没有接受过一个真正士兵的生活。入伍不久,1984年,在云南边境,开始了保卫战。我立即打上了背包,与战友一起奔赴边境前线。前后半年多的时间,与前线的将士们生活学习训练作战在一起,经历了种种困苦与生死的考验。这是又一次刻骨铭心的体验。在训练与采访过程中,我与许多年轻的指战员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是一次难忘的体验。感受到的战争,已经不再是课本上和影视上的那些教条,而是现实生活中的生离死别!从此,每当我落笔刻划军人,我就想起那些深深刻印在脑海中的一个个如此生动和具体的形象。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磨合,我们在1999年终于拿出了话剧《厄尔尼诺报告》。我们重新来到我们战区最开放活跃的东南沿海,深入和体验当今的生活。就是在生活中,我们听说了原华东军区一级战斗老英雄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要求去给一个合资企业守夜看门的故事。这在当地干休所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和震动。这个事例给予了我极大的启发。这是时代变革的一种信号。老干部的优越感严重地遭到了时代变革的冲击,社会地位遭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变革的潮头之下,沉浮升降,演绎出了许许多多的人间悲喜剧。于是我们从这个角度入手,写出了《厄尔尼诺报告》。这个剧一经演出,立即在社会各界受到了好评。并于当年荣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
之后,我们的创作集体又改编了长篇电视连续剧《历史的天空》。原著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具有丰富内容的英雄成长史。但是其中又涉及到了我党我军的残酷的路线斗争,和文化大革命的敏感内容。我们一致认为,历史是不可抹杀和篡改的,真实才是艺术的生命。在创作和改编中,我们坚持了这一原则。电视剧在播出之后获得了巨大的反响,同样获得了“五个一工程”奖。
这么多年,是军队的话剧传统和文化环境滋养着我,我才写出了话剧《李大钊》、《伐子都》;电影《大转折》、《刘天华》;电视连续剧《国家使命》、《陈赓大将》等其它作品。在此我十分感谢军队对我的关心和培养。
我会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即使在退出现役之后,还将不断地努力,让长征的光芒永远照耀,让前线的戏剧精神永不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