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鸟的影子还没有飞去

你就已经醒来

一个巨大的晴空展开

疲倦随星辰归隐

这时候奶奶回到家

努力打开沉重的屋门

带回蔬菜和一阵风

妈妈打开窗，帘子抖动

轻柔的光阴

离我们最近的是水杉

其次是城镇，它发出

嘈杂的声音

远处是平静的湖

有些船像停了很久

最远的地方有一些山

低矮，连绵

那美丽的线条

就像一群下完雨的云落在那里

午后

太阳也要休息

它打了个哈欠

就不见了

积雨云会在窗口出现

带着大斗篷

远处的高山也戴起草帽

吸着水烟

喷吐出云雾

河流铺开席子

远行的泥土蹦蹦跳跳

石头兄弟跟不上它们

它们只坐在一旁

像是在打盹

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

才偷偷地溜走

黄昏

提着金黄光芒的人

从山上走来

那片光铺向无限

而我有穷的生命与常识

无法追随它们

落在树木、种子和

种植上的知识

只有你逝去的太外婆

才真正了解

我们只能越来越远离这里

这座萎缩的城镇

像孤独的老人

注视着一种愚蠢的聪明

在最后的城墙上

光芒翻过那里

奔向湖泊，奔向跳跃的水面

然后跌成闪烁的碎珠

那古老的堤坝悄然无声

来自南宋的夯土

深深埋进水中

一千多年了，品尝着这片水

现在

它是什么滋味

夜晚

天空的魔术师

开始表演

一块黑布遮住世界

你想让他变出什么

最开始是壁虎一样的云

然后是一两颗星星

最后所有的星星爬出来

闪烁着，像发亮的肚皮

一张一合

有些故事从河流开始

有些故事从山

从树上的渔竿，或者

从一只埋伏的猫头鹰不需要开头

也不需要结尾

就像在任何的一个夜晚

任何的某个时候

它就这样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