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主办了“中国当代艺术的现实与梦想”论坛,邀请当代艺术家探讨当代艺术的大环境中,艺术家如何自处,批评家该怎么面对当下的状况,而展览策划人应该如何工作的问题。
近些年国内的部分当代艺术有“走极端”的倾向,一些涉及死婴、动物尸体以及以裸露为核心的行为艺术几乎成为当代实验艺术的代名词。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院长尹吉男在谈到当前艺术创作现状的时候说,艺术的创作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约。在西方很多涉及尸体或动物的作品,艺术家就不能做,一做出来马上有人反对,因为这个作品涉及到保护动物的法律。
多年在国外从事创作的夏星反观中国当代艺术的状态,他认为有一点失控,无论是创作、展览还是市场参与的过程,缺乏标准,这种状况下,跟发达国家相比起来,就更可以“胡来”,存在较多的模仿、复制的因素,甚至部分成名的艺术家一成不变地复制自己的绘画符号,年轻艺术家也有模仿成名艺术家的现象,造成“大脸画”、“大批判”、“卡通风”等潮流不断。他认为这是现今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特点。
对于目前创作上“复制成风”的现象,尹吉男认为这与艺术家、市场和社会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说,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国际化进程的开始使得全世界的批评家、收藏家和博物馆要迅速作出一个判断,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困难的。首先他们采用的西方艺术评判价值体系对中国作品无效,因为中国有西方没有的传统资源,当代艺术家们就用这些传统资源作为认知符号,来让西方获得了解和评判的权力。一些艺术家就采用这样的方式而不是通过自我的方式来进行创作。
现今很多青年艺术家开始复制上一代人的风格或因循国外知名艺术家的创作思路,尹吉男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处在艺术实验期的创作者应该走的道路,因为艺术家只有到了没有实验能力的时候才会不得不放弃,绝对不应该在青壮年就开始复制。他认为,艺术应该有各种新的形式。
参与论坛的艺术家认为,艺术应该创新,创新应该是和个人心灵空间的自由紧密相连的。油画家刘小东说,一个好的艺术家是用时间一点点沉淀下来的,不应该在艺术里求什么,如果抱有这种态度就会“胜”;如果你总是想能不能跟这个画廊合作一下,是不是请那个批评家评论一下,那你就“败”了。艺术家崔岫闻说,艺术家的心灵有多大,你做作品的时候自由发挥的能量和程度就有多大,这跟艺术家的经验、阅历、积累程度等等都有关。夏星更是明确指出,复制是商业的要求,而不该是艺术家的态度。在这个商业社会里,艺术家创作的态度尤为重要,应该控制画画的速度、参展的数量,更要避免为了市场和名气创造出来的小格局、大尺寸,更像是插图的创作风格。艺术的自由不是艺术创作“自由”地跟着市场跑,而更多的应该属于个人心灵的空间。
一些艺术家认为批评界和策展人应体现出自己的声音。策展人冯博一认为,展览是当代艺术的重要批评方式,具有探索性和实验性,展览是艺术家作品或某一层面艺术家创作成果的体现;通过这些作品本身,反映出当代艺术发展的倾向,使展览具有前瞻性;强调艺术家作品以及观众之间互动的关系,它会使这个展览引发更多可能性,或更多思考的角度。
对于目前当代艺术的创作状态,许多艺术家呼唤法律的制约和行业之内的监督。赵力说,中国当代艺术由于近乎“无限”的自由导致了艺术创作的自发性和多元化面貌,但也同时受到市场和社会因素的制约,产生了不利于激发创作的因素。同样,中国当代艺术界迫切需要在法制社会建设的进程中,受到法律的制约,并在这种制约下熟练地表达自己的自由意识。中央美院教授余丁说,自由是一个话题,它不是局限在法律给予艺术家的宽松度,而是我们的艺术家和策展人,如何在这种必要的制约下自由地发挥艺术的创造力,这或许是中国当代艺术在现实中面临的问题,以及在发展进程中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