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yle type="text/css">.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style><div class=TRS_Editor><style type="text/css">
.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系统字体--;font-size:10.5pt;}</style>
<p> 我总以为，但凡一种情绪能称其为奋斗之动力，那必是所谓光鲜亮丽，并不会与任何负面心理沾染半点干系的。大概如《西游记》中的唐僧，取经之路遥遥无期，途中魔怪凶悍，大徒弟孙悟空还时常不听话，可他从未骂过脏话，至多说一句“你这泼猴” ，便依旧胸怀崇敬，双掌捧心，目如朝阳，谨思慎行。伟人圣人细数过来好像都大致如此，而如我这般凡人庸人芸芸众生好像也是大致要效仿学习的。</p>
<p> 记忆极其清晰。二十几篇稿子投到《中国艺术报》 ，一个月过去却杳无音讯。就是在那段时日，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在文思阻塞心力匮乏之际，一呼解千愁。等待回复的日子算下来也只不过是在想两件事情：第一，我的稿子肯定未被录用……未被录用……；第二，我的稿子被录用了，只不过编辑还未通知……还未通知……。要知道，翘首企盼缓缓落空与干脆利落得知失利一样折磨心神，一样衰耗性灵，再加之诸种不确定，诸种幻想与现实的抱摔肉搏，那些日子，没有尼古丁对于我来说就是没有了氧气。</p>
<p> 自知而不自卑亦不自惭形秽者，自信而不自诩亦不自夸自耀，我的老师教导我，为人为文，须常以此自省自视，他也觉得大概不必如此着急，文章质量不说极佳，也可评上乘，可能编辑工作量大，也可能确实未能抢先录用，当然，也可能是网络问题，文章根本未到人家手里。 “打个电话去问问是可以的，邮箱问清楚，倘若无误也是可以请教请教的。 ”</p>
<p> 原来真是错发了信箱。按照新地址，四篇文章发了过去。不多久，编辑打来电话，告知我其中两篇录用。我后悔自己之前急不可耐的愚行了，忐忑不安之间未选择自信，却滑向自卑。人往往如此，积累的阶段不够自知，等待的过程不够自信，小有成绩之后又不够自谦。那两篇文章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曰《树涛》 ，一曰《澳门旧事》 ，后者是我第一篇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踏破铁鞋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忽见雨过云开，七彩虹桥！这样的人生景致多么撩人！</p>
<p> 非要探寻这几年自己在写作上的坚持与进步之缘由，莫过于来自对《中国艺术报》的“怨念” 。“怨念”很深，深到常要把自己陷进写作的焦虑与修改的挣扎之中，“我花了一个上午时间去掉一个逗号，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又把它放了回去” ，王尔德的话真不是成名后的作秀，那是一个作家对于自己作品的近乎吹毛求疵的慈爱的挑剔。我的挑剔来自“怨念” ，来自编辑老师一次又一次含蓄地批评，也来自于一种“入不敷出”的愤怒，来自一种年轻人难以抑制的好胜。 “怨念”成了灵魂池子里的泉眼，喷涌不绝，浩浩汤汤，日积月累便是一汪怨池了。</p>
<p> 倘若我是编辑，大概也是要烦这一类稿子的：数量不少，质量不高。最疯狂的日子里我能一个礼拜每天投三篇，才会心满意足，尚且以为这日并未虚度，并未荒废。编辑老师一开始是极满意的，赞我勤快，赞我够努力。接下来的时间，我俨然成了一个生产劣质白酒的工人，为了快速攫取利益，左手自来水，右手工业酒精，按二比一的比例勾兑，匆匆包装便摆上了货架。我没有挑选“粮食”的前期准备，没有“蒸煮淘洗”的必备工序，更没有“封装发酵”的质变积淀。那些速写稿就和这些劣质白酒一样，自己写完并不满意，发到别人手里也是一堆垃圾。</p>
<p> 对于这些速写稿，编辑老师很少回复我，于是我又一条接着一条地留言，“请您务必看过之后为我提些建议” 。当日不回，隔日再写“请您务必看过之后给我提些建议” 。隔日还是无音讯，我便火急火燎地发短信，心想邮件不可时时看到，手机该是常带在身边的。等一个礼拜再无消息的时候，我也便终于在疲惫与绝望以及焦躁的消磨之中气息奄奄了， “报纸不是公共厕所，别什么稿子都往那里投，你这行为在人家编辑眼里就是随地大小便！ ”听完我的抱怨又匆匆看过那一堆“垃圾” ，一向文雅的好友丢下一句话走了。</p>
<p> 我在奄奄一息中重新审视自己，在一败涂地中拿起手中的《中国艺术报》端详。我的怨念，我的假想敌，我所日日夜夜梦想着的胜利者的姿态，正是让我远离平静，远离文学，远离一种真正的自我充实与自我提升的原因。我的脑子里只盛得下“中国艺术报”这几个字，便盛不下生活的闲逸与学问的精深；我的眼里只有一堆报社的投稿地址，便看不见风物的靓丽与人情的冷暖；我的脚步只能走到报刊栏前，查看新一期报纸发表的文章中有无自己的署名，便走不到名山大川的脚下与亭台楼阁的近边……这样的道理，我真的是花了好久才明白。</p>
<p> 谈起《中国艺术报》 ，我是着实该倒地自嘲一番的。可人总会长大，钻牛角尖钻到最后也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是把牛角钻破，柳暗花明；二是把自己脑袋钻破，止血缝针，痊愈之后再接着钻。我是一个曾经把自己脑袋钻破过的人，至今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掉缝针的线。岁月流逝，我的“钻牛角”之路不会停歇，只不过，我更愿意把怨念看做一种成长的历练。</p>
<p align="right"> （作者为浙江大学本科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