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交融 情势夺人
——读闻山的书法
每见闻山的书法,总感到笔划和字里行间闪耀着一种夺人的气势和激扬的感情。在他的笔下,常是写自己的诗,表达的是自己的感情。
闻山在抗战期间就已是展露才华的诗人。他17岁时写的抗日抒情诗《山,滚动了!》曾得到闻一多先生赏识,并收入《现代诗抄》,由此走上诗歌道路,一直从事诗歌创作、编辑和研究。闻山的诗,无论是自由体、民歌体、格律体,都绝不抄袭古人和洋人,而是根据自己独特的生活感受、提炼生活语言进行创作的。他关心时代风云、世界大事、工农大众。他的诗书、文章都是为了创造美,打击丑而作。
至于书法,他更是一位有童子功的老手。他从幼年即在老师的严格指导下练习书法,先临颜、柳楷书,铸就筋骨;后学二王,得其神采。以后又临习智永、怀素、蔡襄、米芾等大师的法帖和诸多魏碑,形成了自家风格。他曾长期研读王献之的《洛神赋》十三行,为它的美赞叹不已,临习久之而得其神髓。对右军和怀素的草书,更是视同神圣,赞不绝口,他能领悟那种达到艺术顶峰的美,“观千剑而后识器”,这都是长期刻苦学习积累下来的功力。我有幸到闻山家里看他的藏书,他的碑帖收藏之富,令我吃惊。但他并不是为收藏而收藏,这些宝贝他都下过功夫研读和临习。大师们的各种小楷范本,他几乎都学习临写过,并作比较。所以他年近八十了,仍能写得一手规整俊秀的小楷。
人们常说书法要看字外功,那么闻山的字外功首先就是得力于他的诗词、美术的深厚修养。历来的书法大家,无不都是诗人或学者。所谓“书卷气”,并不仅仅是苦临古碑帖就能练出来的。不多读书,不学点诗文,写不出“书卷气”。而闻山的字外功,还远不止是认真临帖,这与他的经历和修养分不开。抗日的烽火,日本侵略者的炸弹,抗战胜利的喜悦,“一二·一”学生运动的洗礼,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牢狱,闻一多、朱自清、冯至等名师的指导和人格影响,这都成为他的精神财富,自觉或不自觉地显露在他的诗行和笔墨间。因此,他的诗是激情澎湃的,他的书法是光彩照人的。
闻山热爱祖国大地和人民,热爱中国的文化传统,择善固执,绝不随波逐流。那些半拉子现代派、超前派等怪模怪样的东西,调门再高,也打动不了他,他一直坚持自己的道路。但他绝不是保守派,不断吸收新鲜东西,不断创新,有一种不断发展的精神,从不满足已取得的成绩。在印度参加抗日远征军时,他非常注意观察印度人民的生活和社会形态,寻求新的知识。他在加尔各答还买了一本尚未译成中文的《吉檀迦利》,反复细读,进行试译,从中领会印度的心灵。他的新诗是热情洋溢、锐意创新的,但总蕴涵着中华民族的气质。他的书法也是如此,在运笔上、结体上十分尊重法度,有颜筋柳骨的坚劲,有二王的洒脱,又有隶书、魏碑的厚重。他根据书写的内容,灵活运用,该飞动的飞动,该凝重的凝重,不拘一格,表现出不同的强烈感情,打动人心。
1991年11月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举行的“闻山百诗书画展”引起过社会的广泛关注。这个展览之所以能吸引大家,最突出的就是闻山的诗和书法闪耀出来的革命气概、战斗激情、人间正气。他的诗和书法透露出来的思想情感,是和广大观众、时代息息相通的,是气势夺人的。
闻山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