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变与不变之间
——访中国书协顾问、书法家张改琴
栏目:艺苑百花
作者:本报记者 杨阳  来源:中国艺术报

张改琴接受《中国艺术报》专访

  第一次与中国书协顾问张改琴结识是在张改琴艺术馆成立之时,馆里展出的张改琴书法作品立即震撼了记者,其书法骨力雄强、点画峻厚,透露着西北地区的苍茫之气以及北魏书风的浑朴奇逸,若盖去作者姓名,人们大多都会以为这是男性书法家所书,中国书协名誉主席张海曾评价她是“当代女书法家群体的一个突出代表” 。除了书法,张改琴的画作也享有盛誉,在绘画上她始终不离故土,画中满是黄土高原无尽的山色沟壑,让人仿佛能透过画面听到群山之间的微妙回响。

  那天,张改琴坐在工作室的窗台前接受采访。采访前,张改琴一直以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们反复调整拍摄画面、光线,让人不禁感叹,如此和蔼的女书法家,书法风格怎会如此“不婉约” ?但是,当听完她娓娓道来的书画故事,就会理解,她为何能成为“当代女书法家群体的突出代表” ;也就会理解,在书画艺术的探索之变中,她为何一直能对书画艺术的热爱和深情执着地保持不变。

  一、只问耕耘 不问收获

  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讲的就是心态问题。急功近利、浮躁行事,的确是难以达到成功的。学习书法,需要正确而又良好的心态,首先要明白学习书法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学习书法,这些问题想明白了,可能就会做到心态平和、神情清静。

  中国艺术报:您是如何走上书法道路的?

  张改琴:我出生在甘肃省庆阳市庆城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大概4岁左右,在父亲的指导下认字, 6岁时开始临习父亲用柳体楷书为我在白纸上打好的影格。我人生的第一幅书法作品是在父亲指导下写的一副春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因为小时候环境单纯,没有其它可玩的东西,所以虽然学书法是受到父亲的“强迫”,却也培养了我的兴趣。后来上到小学、初中、高中,练字也一直没有中断。1968年高中毕业,高考停招,因为书画特长的缘故我被招到了庆城县商业局工作。

  这样的学习,让我对书法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真正把写字作为书法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工作环境和人生一些机缘为我的书法道路指明了方向。

  庆城县是长庆石油勘探局指挥部原所在地,1983年,该局一位职工的父亲冯骥来庆城县探亲。他是上海市书协会员,也是沈尹默的学生,机缘巧合下,我当了他的学生。他在庆阳住了4个多月,我跟着学了4个月。这4个月的学习是我书法道路上的一个转折,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什么是颜体,才知道书法应该学什么、怎么学,才真正有了书法的概念。

  1985年,我被调到庆城县文化馆工作。有1983年学习书法的基础,再加上工作性质的变化,不再像原来那么“散漫”——以前,对于书法活动,想参加了就参加一下,并没有我要达成什么目标的意识,书法仅仅是爱好。文化馆是个群众文化的窗口,各艺术门类都有,周围的同事都有一技之长,我当然也就有了压力,于是才下决心认真对待书法。

  1994年,很庆幸,又遇到一个为我指点书法之路的老师。那时,我已经到庆阳市文联任职,西北师范大学原副校长雪祁(本名马竞先)先生已经84岁高龄,因事到庆阳访问。他情趣高雅,精于书法,造诣颇深,是中国书协会员。由于工作原因,访问期间我陪同他20多天。他的才学、才识以及对文化、文艺、教育方面的修养和渊博的知识让我感到非常敬佩,尤其当他知道我当时书法理论薄弱时,送给我很多重要的书法理论书籍,这对我今后的学书之路起到了相当大的指导作用。

  冯骥、雪祁是我书法道路上最为关键的两名恩师,虽然他们在书法界也不是特别著名,但是他们起到了名师大家起不到的作用——在我书法发展的关键时期给了我指引,所以我才能走到现在。

  中国艺术报:在您的书法作品中,可以看到面貌非常丰富,诸体兼擅,但您有没有最钟情的一种书体?

  张改琴:我对于某种书体的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60多年的书法实践,使我体会到随着对书法理论和书法审美的不断提高,我钟情的书体一直在变化。

  在1983年之前,我喜欢什么就学习什么,比如看见了大家并不看好的字帖,但是我认为好看就开始学,处于一种没有定性的状态。1983年以后,冯骥老先生指导我学习颜楷,于是我从颜体开始临摹。最开始我认为《多宝塔碑》要更漂亮一些,但是老先生指导我要学习《颜勤礼碑》,虽然老先生给我讲解了《颜勤礼碑》的诸多精彩之处,但是我仍领会不到《颜勤礼碑》的好,其实这是我当时的审美水平有限。  

  到县文化馆工作后,有一个比我年长的书友,上世纪40年代末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专业,学识渊博。他买了书或者看到新华书店有了好的字帖、书籍等,就推荐我也去买。于是,那几年买了很多书,特别是买到了《张玄墓志》等一系列魏碑字帖。当时八分钱一册,我买了厚厚一摞回来,时常翻看,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魏碑,于是开始临《张玄墓志》等法帖,从此对魏碑情有独钟。

  随着见识的增长,也有了更多学习机会,我又开始临习《祭侄文稿》,开始学习“二王”,就又喜欢上了行书。写了很多年行书后,最近几年我开始喜欢草书。对于草书,之前一直没敢下决心去学。大概是2014年的时候,我自己心里想,我要开始学草书,就算是学坏了,我自己再拉回来就行了,总不能一直看着喜欢,还不敢学。于是就开始学怀素的《自叙帖》,那一年我就对草书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也越来越喜欢。

  人的认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钟情的书体也随着认知在逐步改变。从楷书到行书再到草书,我不断从几个书体里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就形成了大家对我的评价——“一直在变”。

  中国艺术报:当今社会,学书法的人不算少,但是真正能写好书法的人不多,能否讲一讲如何才能学好书法?

  张改琴:首先是方向问题,选择的方向发生了错误,就永远不会到达成功的彼岸。具体到学习书法,就是应时刻思考路走对了没有、帖选对了没有等这些看似基本但又不可或缺的问题。研习书法,必须从临帖临碑入手,在中国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书法艺术遗产可谓汗牛充栋、浩若烟海,这就需要书法的研习者根据自己的特点,选择适合自己的临摹对象。在这个过程中,必须首先明确自己的个人爱好和性格特点以及知识素养的承载力,然后在此基础上,捕捉不同时代的主流书法艺术的结晶和集大成者,并从中体味临摹对象的文化蕴涵和时代特征,在源头上把握这种书法艺术的产生根源和凝结在其中的文化意蕴、时代氛围、书写者的时代精神品格等问题。只有将这样的把握和思考与对自身条件的正确认识结合起来,才可能选对方向,不至于误入歧途。主流与非主流,是近年来文学史研究上的一个热点话题,借用到书法史的研究上,也需要我们分清主流与非主流,这样才能有所区分,有所取舍,正本清源,抓住重点。

  其次是方法问题。研习书法,需要持之以恒的坚韧,更需要思索、体会和揣摩。有时候,不在于每天写多少,而在于写的过程中,我们通过思考、比照、揣摩收获了多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学习书法,采用的方法尤为重要,正确的方法在于认真体会基础上的发现与选择,在于思考后的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地看到研习对象的真正内蕴与特点,否则只能是事倍功半。

  最后是心态问题。我们常说,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讲的就是个心态问题。急功近利、浮躁行事,的确是难达到成功的。这样的问题,在今天而言,意义十分突出。学习书法,需要一个正确而又良好的心态,首先要明白学习书法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学习书法,这些问题想明白了,可能就会做到心态平和、神情清静。学书法的最终目的本来也是陶冶性情、修炼心性、提升修养、增加知识。参展、获奖、成名,都是学习书法的手段和过程,绝不是目的。

《浣溪沙》三首 张改琴

  二、营造恬润、安详的意境

  我所描绘的山陵、树木、流泉、窑洞、人家、梯田、炊烟、云朵、小径,都是黄土地上的常见景观,我愿意用这些常见的元素来营造那份恬润、安详的意境,这实际上是在努力传达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与自然的某种和谐,特别是在巨大生命张力之中所蕴藏的平静、内敛之美。

  中国艺术报:除了书法,您在绘画方面也非常有建树,您的绘画之路又是如何开启的呢?

  张改琴:我很早就喜欢画画,写字和绘画基本上是同步开始的。写字算是被父亲逼迫着开始的,画画却是我的自由爱好。

  小时候,母亲晚饭以后坐到炕上纳鞋底,我就赖在母亲身边要她给我画只羊、画只鸡,当然现在我也记不清楚当时她到底是给我画了什么出来,但她总是能满足我,在一个本上反反复复地给我画,于是点燃了我对绘画的兴趣。

  由于时代等客观因素,对于绘画也没能进行系统地学习,都是在朦朦胧胧的理念下,看见谁的人物画好,我就去临人物画,看见谁的花鸟画好,我就去临花鸟画,在一种摇摆的状态下学习绘画。这种状态也是持续到去县文化馆工作,才发现爱好和专业绝不是一回事。那时候我发现了我在书法和绘画上的差距,于是结束了绘画的“摇摆状态”,决定再不临人物,也再不临花鸟,确立了自己画山水的目标,开始稳定地进行山水画的练习。目的确立就要努力付出,因此,1991年到1992年,我下决心放下一切羁绊,到中央美院中国画系进修。

  中国艺术报:为什么将山水画作为目标?

  张改琴:作为一个出生并生长在西部黄土塬上的书画工作者,我不可能回避和漠视自己身边稔熟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也不可能割断家乡亲情的滋养。

  虽然西部地区在经历并创造了璀璨的文明之后,曾有过较长时间的历史暗淡期,但是到20世纪初,当人们重新开启中国西部之门,便在一种惊叹之中获得了巨大的历史认同感,获得了一种隔膜之后的新的发现感,这种全新的感觉,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西部长时间远离文化中心、偏离文化主流后重新引起人们关注所产生的独特性和历史冲击力。现如今,随着“文化热”“寻根热”的兴起,这种独特感和冲击力越发显得鲜明。也正因为如此,西部艺术家对本土的坚守才更加坚决和执着。我愿意站在西部的文化背景中来描绘西部的自然地貌和风土人情,并努力提升思考和感受的深度。

  中国艺术报:正如您所说的这种“不可能割断家乡亲情的滋养”,在您的画作中可以看到有很多温润的情感表达。

  张改琴:把黄土地作为创作素材在西部画家当中并不是新鲜的选择,但对我而言,或许是因为对黄土地上一切景观的稔熟,或许是女性画家特有的情感特征,或许是得益于长年苦心于书画两个艺术门类的融会贯通,我一直想用笔墨传达出一份既属于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一方土地,也属于我个人胸臆间的那一份特有的情愫。

  陇东黄土地有着厚重的历史积淀,一如其深不可测的黄土厚度。对这种历史厚重感的探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和表现方式。或许是那份特有情愫的牵绕,我在黄土地上着眼的不是尚未脱离贫困的那一种苦难与沉重的生存氛围,以及由于闭塞而带来的精神颓废的感觉,而是努力探寻与这方土地气质、禀赋相吻合的人们的一种达观、温馨、宁静的生活态度和价值取向。

  我所描绘的丘陵、树木、流泉、窑洞、人家、梯田、炊烟、云朵、小径,都是黄土地上的常见景观,但我更愿意用这些常见的元素来刻意营造那份恬润、安详的意境,这实际上是在努力传达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与自然的某种和谐,特别是在巨大生命张力之中所蕴藏的平静、内敛之美。

陆游《渔家傲·寄仲高》 张改琴

  三、女性被要求了更多“边框”

  女性和男性一样,都是学王羲之、颜真卿这些人,同学一家之书,哪能分男女?世俗社会对女性要求过多。还有人曾说,女性书法家是故意学男性的,实际上学哪一家只是艺术创作观念的问题,以性别观念作为评判标准对号入座,对女性非常不公平。

  中国艺术报:当今女书法家比较少,您作为一名女书法家,能谈谈当前女书法家的发展状况吗?

  张改琴:在我开始任中国书协副主席的那一年,我在中国书协做了摸底,那时,中国书协总会员有10000多人,而只有591名女会员,或许现在女会员的比例高一些了,但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虽然中国书协还专门设置了妇女工作委员会,但实际社会上认为女书法家写得好的少,作品没人要,收藏价值不高。

  女书法家人数少的原因主要在于女性社会角色关系的特点,很难持之以恒地练习书法。有人问我,写好书法,天资和功夫哪方面重要?我说,从起步到中途,勤奋更重要,没有数量的积累也就不能发现天资;发展到后面,要自己和自己比,阶段性地比,没有悟性再努力也不行。勤和悟分阶段,勤是悟的保证,悟是勤的体现,要建立在全面涵养的基础上。和男人相比,大多数女人要面对更多生活的琐碎,在书法上很难做到勤奋,要想在书法上有所成就,女人要经历更多艰辛。一个在艺术上有追求的女人,和男人相比,需要承担双重甚至多重责任。

  中国艺术报:女性除了承担更多社会责任,有时还被要求了更多“边框”,比如有人认为女性的书法作品就该有女性的面貌,您认为书法作品该有性别面貌之分吗?

  张改琴:社会对妇女书法的要求确实有不同。有人说女性书法如何算是像女性,如何就不像女性,但说女性应该不应该的原因是什么,没人细想。女性和男性一样,都是学的王羲之、颜真卿这些人,同学一家之书,哪能分男女?世俗社会对女性要求过多。还有人曾说,女性书法家是故意学男性的,实际上学哪一家只是艺术创作规律的问题,以性别观念作为评判标准对号入座,对女性非常不公平。

陇头树如烟(中国画) 张改琴

  四、应有饱满的社会责任感

  艺术工作者应努力成为社会道德的楷模,应该有饱满的社会责任感,这是一个艺术工作者应该有的抱负。习近平总书记希望文艺工作者“努力以高尚的职业操守、良好的社会形象、文质兼美的优秀作品赢得人民喜爱和欢迎”,对于这一点我高度认同,荣誉是人民给予的,有了一定的成绩,自然应该回报社会和人民。

  中国艺术报:您能谈谈您所关注的中小学书法进课堂的情况吗?

  张改琴:在我上学的年代,小学一年级、二年级就设有书法课,老师每天要我们最少写一张字,还会评判好坏。现在由于现代科技的广泛运用,书法已经远离人们的日常生活了,更是淡出了中小学的课堂。这种情况下再想把书法传承下来,难度比较大,所以需要国家、社会、学校方面不断调整政策。虽然前些年国家确立了传承、弘扬传统文化的发展思路,教育部也相应颁发了《中小学书法教育指导纲要》等多部文件,但是中小学书法教育还是没有形成“燎原之势”。后来,在教育部、中国书协的努力下,“翰墨薪传——全国中小学书法教师培训”活动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展开,有条件的大学陆续开设了书法本科专业,书法高考这个新词逐渐被人们所知。

  中国艺术报:现在中小学书法进课堂情况有所改善了,为什么仍然没有形成“燎原之势”?

  张改琴:在中小学全面开设书法课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书法课的开设必须要有专业教师,但各中小学目前还没有书法教师的编制。同时专业教师来源之一就是通过大学培养,现在大学培养书法专业人才的机制已经完善,这就形成了一方面中小学短缺书法教师、一方面大学书法专业毕业生没有就业编制的局面。针对这种情况,我也曾向全国政协递交了《关于学校增设书法教师编制的提案》,呼吁相关部门协调解决此项重大问题,使书法课的教师能够专业化。在教育部的高度重视下,在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的《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中,把“强化‘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和普通话’等教学基本功和教学技能”作为教师队伍建设的重要内容进行要求,教育部还在教材建设、督导评估、高考命题中将书法教育列为重要内容,重视对包括书法在内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考查,提升高考命题的育人导向,以引导解决书法教师的编制问题。

  中国艺术报:您成立的甘肃改琴书法教育奖励基金会在培训中小学书法教师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您的基金会是否就是为培训中小学书法教师而成立的?

  张改琴:我生长的陇原大地,这里虽然说经济欠发达,但文化一点也不落后于南方地区,尤其是甘肃的陇南、天水、庆阳、平凉、定西等地,普通老百姓都喜欢书画,农村几乎家家中堂悬挂书法字画。民间有这样得天独厚的传统文化资源和土壤,我们就应该深入地去发掘、发扬和发展,这是我建立书法教育奖励基金会的初衷。

  但是基金会做起来很难,甘肃地区对书法方面投资的人少,书法队伍又大,而这里真正出类拔萃、能在全国叫得响的书法家较少,所以我把重点放在了书法教育方面,想重点培育一批中小学书法老师。2013年教育部已下发通知,书法要进课堂,书法要从小学学起,但书法师资力量明显薄弱,首先需解决的是师资问题。利用基金会,可以逐步培养中小学书法教师。一个县一个县地培训,以此逐步去解决、带动和推动中小学书法教师的问题。

  另外,成立基金会也源自我对家乡的一种情怀,对书坛传统的一种继承。我是甘肃人,这里曾经诞生了张芝、索靖等伟大的书法家,对于我们后学者而言,应该珍惜书法艺术源远流长的宝贵文脉,至少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更多家乡人、热爱书法的孩子们感受到汉字艺术的魅力,感受到书写本身的乐趣。整个甘肃弥漫着一种非常深厚的民风和文化底蕴,这也是书法艺术发扬光大的群众基础与生存沃土,是最为宝贵的温床,我受恩于这种民风和底蕴,也希望能将这种文脉延续下去。

  同时,我也意识到艺术工作者还应努力成为社会道德的楷模,应该有饱满的社会责任感,这是一个艺术工作者应该有的抱负。习近平总书记希望文艺工作者“努力以高尚的职业操守、良好的社会形象、文质兼美的优秀作品赢得人民喜爱和欢迎” ,对于这一点我高度认同,荣誉是人民给予的,有了一定的成绩,自然应该回报社会和人民。

  基于这些原因,我成立了基金会,其目的主要有两项:一是培训优秀的中小学书法教师,二是奖励有成就的青年书法学子。7年来,基金会在兰州、环县、通渭、镇原、庆城、张掖、金昌、武威、泾川、靖远等地设立培训基地,聘请全国书法名师30多人莅临授课,共举办培训班20期,培训中小学书法教师、书法特长生及书法爱好者2000余人次,学员辐射全省20多个县区,有效地缓解了甘肃省中小学书法教师短缺的问题。为奖掖新人,基金会与甘肃省17名优秀青年书法家签订了合作协议,举办专题展览两期,出版了作品集,颁发了奖励金,支持其出国游学,开阔视野;邀请全国书法名家走进大学及中小学校园,开展专题讲座、书法图书和作品捐赠等活动。举办书法高研班两期,关注青年书法工作者的成长和进步。征集甘肃50名书法家的作品,参加“写意精神·中国书法创作国际巡展”活动,把甘肃书法家推向了世界。组织高研班学员为贫困地区捐赠书法作品93幅,组织沈鹏、张海、苏士澍等10多位全国著名书法家的作品111幅在北京展出,并全部无偿捐赠给国家扶贫办。

  我希望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让更多人投入其中,共同把这项事业做大做好。

  中国艺术报:您未来在书画方面还有什么规划?

  张改琴:我今年已经70多岁了,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对未来没有什么严格的规划。所有的人到最后都要经历精力衰竭的一段时光,然后回归自然。所以,我还要继续努力学习,尽可能地延长艺术生命,并让艺术水准有所提高,为社会和国家创作更多反映我们这个时代特征的艺术作品,不辜负这个伟大时代对于我的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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