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评委观众都在猜
——第十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观察
栏目:艺术视点
作者:本报记者 乔燕冰  来源:中国艺术报
<style type="text/css">.TRS_Editor P{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DIV{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D{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TH{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SPAN{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FONT{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UL{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LI{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TRS_Editor A{margin-top:0;margin-bottom:1em;line-height:1.5;font-family:;font-size:10.5pt;}</style><div class=TRS_Editor><p align="left">  “一座城池的钟楼出了问题,会导致每一个城中人对光阴把握出现错觉!怎么办?修钟楼! ”日前在四川大凉山举行的第十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中国民族民间舞发展研讨会上,四川大学艺术学院舞蹈系主任邢小于转借《鲁滨逊漂流记》作者笛福此言,表达了对凉山彝族民间舞传承发展的困惑,其实也道出了许多专家对此次评奖背后暴露出来的民族民间舞传承问题的担忧:民族属性模糊、伪原生态、文化缺失……</p>
<p align="left"><strong>  立足自己民族的个性表达</strong></p>
<p align="left">  “看得懂的是当代舞,看不懂的是现代舞,原来我们这样去形容当代舞与现代舞属性不清,现在这句话居然可以用在民族民间舞中了,看得懂的是民间舞,看不懂的是现代民间舞,这就糟了! ”中国舞协副主席冯双白这样形容此次评奖作品中存在的问题。在上届“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中,民族属性问题就已成为焦点。当时,评奖节目单没标注、主持人也没报民族归属。此次评奖,记者从相关工作人员了解到,许多报名的作品在民族一栏干脆空白,或许是因为很多创作者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们创作的是何舞种。因此,舞蹈属性不明、地域不清,成了专家评委最痛心之处。“不仅观众在猜,连评委也在猜,这到底是哪个民族?五六分钟,最长不过七分钟的作品,常常前三分钟是在猜。 ”承认这样的事实,冯双白很无奈。</p>
<p align="left">  业内专家认为,这个问题愈演愈烈的重要原因,是所谓的“创新”使然。传承与发展是一个永恒的、甚至带有某种悖论式的老话题。死死抱住民族传统不放容易囿于因循守旧的樊篱,而大胆创新又容易偏离初衷南辕北辙。于是“度”的把握就成了坚守民族属性的一个核心关键词。中国舞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罗斌表示,中国舞蹈已经进入了自我表达的空间了,民族民间舞需要个性,但这种个性一定是基于自己民族的个性表达。</p>
<p align="left">  大批青年编导热情参与和创作中的许多勇敢尝试,让专家评委倍感欣慰。然而许多大胆创新中,常常随意将舶来的现代舞技法直接运用于民族民间舞的创作中,无视民族舞蹈传统,却让专家很头疼。云南省舞协副主席、国家一级编导王佳敏指出,很多民族民间舞创作的编舞手法、舞蹈语言、动律音乐、服装设计都很近似,在创作中呈现趋同化的千舞一面现象,有些作品打着民族民间舞的牌,随手拈来几个似是而非的民族舞蹈元素,生硬地套在表现形式上,人为地加工变异,盲目创新。 “民族民间舞创作要坚守自己的阵地,可以借鉴现代舞的创作理念,但不能用现代舞创作贴上民族舞标签。”</p>
<p align="left">  “在限制中创新。 ”北京舞蹈学院院长郭磊表示,在鼓励创作需要大胆创新的同时,也需要辩证地认识到民族民间舞的创作限制问题。由于每个民族独一无二的审美风格与丰富深厚的文化内涵,致使其个性鲜明的舞蹈语汇形成了强烈的排他性的创作限制。这种限制归根结底是文化属性的限制,恰恰也正是这种限制赋予了一个作品不可替代的“身份” 。</p>
<p align="left"><strong>  深入生活防止“伪原生态”</strong></p>
<p align="left">  没有被特殊雕琢,存在于民间原始的、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原生态舞蹈,历来被视为最能体现民族民间舞的本真状态和淳朴特色。本次评中, 《跳魁星》将具有驱鬼逐疫、遣灾纳福祭祀功能的汉族民俗舞蹈傩舞搬到舞台上,虽有未尽之处,却让观众欣赏到享有“舞蹈史上的活化石”美誉的傩舞的某些原始魅力。不过,评奖中也不乏以“原生态”为看点的舞蹈让评委颇为遗憾。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促进会常务副会长宝向新毫不客气地将其称之为“伪原生态” 。“很多创作者不去深入生活,不去熟悉各民族的文化传统、舞蹈历史,生编硬造,搞想象中的‘原生态’ ,佤族舞蹈受灾重,还有一些小的、人口较少的民族,他们的舞蹈不太流传,知道的人少,为这些创作者提供了钻空子的可能。这些所谓‘原生态’创作,往往把少数民族中落后的、野蛮的形象搬上舞台,看起来群魔乱舞、狂呼乱叫,给观众看的是丑的一面。少数民族有那么多美的、积极向上的、生龙活虎的舞蹈艺术,为什么我们不去表现,而一定要把某些屁股帘揭开,去表现残酷、野蛮、落后的或看不懂的东西? ”</p>
<p align="left">  一生潜心凉山彝族舞蹈的原凉山州歌舞团副团长、国家一级编导黄石同样指出,在商业化浪潮的冲击下,很多彝族所谓原生态舞蹈已经让他看不下去了。“面对观众撩起裙子,完全丑化了彝族形象。或者把彝族服饰元素作为花边,银饰帽子越来越高,背心往上,裙子往下,露出彝族人不会露的肚脐眼,把彝族本体的东西淹没了,违背彝族的审美! ”从上世纪50年代至今一直扎根基层生活为创作汲养的黄石指出,“从生活到舞蹈是一个过程,可惜现在很多编导没有生活,所以我们看到的舞蹈都是从空中起来的,没有根! ”</p>
<p align="left">  北京舞蹈学院教授刘建认为,原生态舞蹈属于那些非职业的农民舞蹈,只要是走上舞台的舞蹈或职业化舞者来完成的舞蹈就不应该算是原生态舞蹈。舞蹈往往包括主流舞蹈、非主流舞蹈、观念舞蹈、商品舞蹈等。目前中国舞蹈无论是横向还是立体分层都没有分清楚,很混乱,没有剥离清楚自然就没办法做好。</p>
<p align="left"><strong>  从民族文化中寻找资源</strong></p>
<p align="left">  “北边看延边,南边看凉山” ,这种说法见证了凉山彝族民族民间舞曾有过的辉煌。此次评奖虽有五个凉山彝族舞蹈参评,获奖亦颇丰,但其令人称羡的强盛昔日某种程度似已不再。专家认为,某种程度上恰恰是因为原生文化的流失或缺失所导致。在郭磊看来,舞蹈教育存在同样问题,“如果课堂里的一招一式,没能和所属民族的民俗文化、人文传统、地域风习相链接,不能够诠释出民族民间舞的文化成因和历史根据,那么,这样的课堂其技术训练的属性必然大于其文化传承的属性。 ”</p>
<p align="left">  刘建坦言,没有文化,所以许多舞蹈只给我们留下视觉记忆,没有知识记忆。尊重民族文化,从中寻找创作资源,才能真正继承与发展民族民间舞蹈,否则传承不过是奢谈,甚至还会像本次评奖中有的作品那样,即便舞者技术高超,却因在顶碗上再加茶壶而犯了文化禁忌,在低级错误中让艺术“蒙羞”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