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届道德模范故事汇基层巡演的舞台上,绍兴莲花落《冰山上的守候》尤为引人注意。作品的特别之处在于反差,它以绍兴莲花落这一吴侬软语的南方曲种,讲述了一个远在西北的悲壮感人故事,一反绍兴莲花落一贯的诙谐风格,凸显了厚重、质朴、真挚。
一门艺术形式因为内容的需要而突破原有的风格,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如苏轼、辛弃疾等大家,就曾以旷达落拓的士大夫情怀、端方文雅的语言风格,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 、“醉里挑灯看剑”等名句,摒弃唐末宋初词的闺阁之音、婉媚之色,以词作抒诗情,令词之一体从市井勾栏走向庙堂馆阁。文体之变缘由有二,其一是创作者身份有所不同;更重要的是表达的内容更加丰富,迫使其冲破形式的壁垒,找寻与内容相适应的承载方式。
在本届道德模范故事汇巡演中,其实有不少节目,都或多或少出现了这种突破,或改变了自身原有的形式,或汲取了其他艺术门类的元素,如二人转作品《天下娘心》 ,一改二人转常有的俚俗、嬉戏,述写母子情深、人间大爱;评书作品亦多嵌入当代文学的叙事方法。在电影、电视等以画面呈现故事的强势艺术形式冲击下,这种突破无疑是曲艺艺术对自身表现力的一次再发现。
对于许多曲艺艺术门类来说,道德模范故事是一个特殊的题材类型。由于曲艺来自民间,许多样式长于讽刺、逗趣,歌颂先进人物、褒扬先进事迹,常给人“力有未逮”之感。但是,从艺术整体的角度来看,道德模范故事又是一个普遍的题材类型,因为真善美是人们共同的理想彼岸,也是一切大众艺术创作的起点和归宿。而曲艺作品的语言魅力、曲艺家的表演魅力,又是以光影、特效等技术手段为前提的电影、电视艺术无法比拟的。因此,两者的相遇与结合,又是必然而令人期待的。由此看来,本届道德模范故事汇巡演中不少曲艺作品的风格创新和突破,不仅取得了令人满意的艺术效果,而且是最值得称道和关注的艺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