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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广龙:每个人都可以伟大

时间:2013年04月25日 来源:西安晚报 作者:孙卫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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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知道第广龙的名,然后见其人。一见面,才知道他喜欢说的四个字以人为本。他喜欢劝人喝酒,但更爱劝人吃菜。

  酒过三巡,他常常开始讲油田上的故事。说是有一年野外队搬家,搬到新地方后,却发现车上装猪的笼子空了,队长急了,分析两头猪可能掉到了路上,让一辆大卡车拉上队员,沿路一段段下人,分别步行找猪。第广龙和郭公公一组,第广龙很认真地去找,郭公公批评他:“你成猪脑子了。你想想,猪关在铁笼子里,铁笼子装在车上,车厢门锁着,猪咋能掉在地上?”郭公公怀疑是队长和拉猪的人串通,偷偷给卖了。第广龙觉得也有道理,找猪的热情瞬间没了。刚好经过一片西瓜地,他们两个就不走了,买了个大西瓜,拿拳头砸烂,美美吃了,猪也不找了,朝瓜棚里一躺,睡大觉去。

  这样的故事有不少。讲的时候,必须用当地方言才带劲。好在甘肃庆阳和陕西关中的话差别不大,第广龙绘声绘色地讲,笑得大家捂着肚子。

  这些小人物的苦乐,在第广龙的作品中比比皆是。我们会心一笑的同时,有时候也会流下眼泪。他们是中国最底层的人,遇到多大的艰难困苦都坚持向上,不向命运和环境低头,日子再苦,也要给自己一丝微笑和力量。正如评论家评价他的作品:“日常和人性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张扬和普世的意义,平静的文字中蕴藏着深沉和令人敬畏的力量。”

  第广龙从他们中走来,所以,他的笔不是蜻蜓点水,不是俯视他们,他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体会到了父母家人生活的艰辛,亲身经历了石油工人的寂寞。小时候,他似乎没有吃饱的记忆。十八岁,他开始站在井口操作,石油喷涌,浇淋到他的头上、脸上,钻进了裤子里……身边人的苦难也曾是他的苦难,他们的彷徨也是他的彷徨。写自己心灵的感悟,就是在写他们,写他们,就像讲自己过去的故事,是那么真实。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写。他说,这里头有他自己的主导,又不完全听命于他,似乎他自己也在接受某种神秘的指令,就写了他能写的,写了他想写的。写出这些,获得了安宁,这就足够了。情感是自然的,爱与忧伤是原生的,语言也是肃静的。他说,只有真实地真情地书写,才具有文本的意义。他写的多是琐事,但是,我读他的文字,感觉到了一种大家气象,感受到了发自肺腑的大爱。

  这几年,他喜欢走路,最远从西安高新开发区,一路过南二环立交,上劳动南路,到大庆路,进玉祥门,过莲湖路,再拐到北大街,出北门,一直往北,过二环路立交,到尤家庄,回家,走两个钟头。他常常早上四点半起来,走过来,还可以吃上单位的早餐。聚会结束,他也不坐车,走回去。如果有走路的比赛,他应该是可以取得名次的。走路时发现人多的小饭馆,他就尝一下,觉得好的,下回再来,或者介绍给朋友。遇到好玩的,他也会停下来看一看。走路的工具除了一双腿,就是一条小白毛巾,用来擦汗。走路,把他的啤酒肚走没了,走出了健康、平安。走路不耽误诗歌的构思,他的很多诗都是走出来的。

  第广龙首先是诗人,其次才是散文家,虽然,散文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声誉。他公开发表的第一篇作品就是诗歌。十八岁时,他在家乡平凉的一个诗歌朗诵会上朗诵了自己写的诗《我最平常》,坐在下面的诗人的老乡随后把这首诗推荐给《飞天》杂志发表。二十八岁,他参加《诗刊》“青春笔会”,出版的第一本书也是诗集。现在,他每年都有诗歌入选多种选本,也经常参加一些诗歌朗诵会。我觉得诗人就应该像第广龙那样,生活在人民中间,认真工作、生活,诗兴来了就写,而不是整天把自己弄得神神道道的。

  第广龙的名字越来越响,文章遍地开花,文学奖说来就来了,这是他的厚积薄发。他的散文,有的进了高考模拟试题。学生们做题时,从中会读到坚持,读到平凡和伟大。他的处女作《我最平常》,结尾是这样的:“我知道,我最平常。但我相信,我可以伟大。”我没有和第广龙聊过他是怎样走上文学道路的,他能从小乡村走到城市,从一个干瘦的少年成长为一位有成就的诗人、作家,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可以说,从第一篇作品开始,第广龙就显示出了他的不平常。确实如此,每个人都很平常,每个人都可以伟大。

(编辑: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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