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和10月，当美国首都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的歌剧厅里响起来自东方古国的美妙音律；当金缕雕琢的舞台上呈现古老昆曲人物的传神形象；当已经成为全世界热点地段的白宫和国会大厦四周，响起来自遥远东方草原之子的天籁之音时，来自中国的沉甸甸的文化包裹，已经“定点爆破”在约由30万人组成的美国主流社会观众群中。
今年的“中国文化月”，几大表演艺术团体相继登陆肯尼迪艺术中心，传统与现代并举，民族与西洋兼顾，并尤其注重美国受众的欣赏习惯，让美国观众们持续一个月享受到了不间断的代表中国文化的表演艺术大餐。
中国杨白劳和美国喜儿
9月21日，开幕式演出《中美音乐庆典》在肯尼迪艺术中心歌剧厅唱响。据“中国文化月”承办单位中国对外文化集团的项目负责人透露，这场演出内含大量的中美合作作品，涉及诸多对接环节，因此这是一场付出了最大工作量的演出。指挥张国勇由于临时安排，演出前一天才赶到肯尼迪艺术中心，分秒必争，立即投入排练。于红梅当天的花梆子演奏由于现场缺少中国打击乐，临时找来美方所能提供的打击乐替代。虽然乐器不尽相同，但她与音乐会另一指挥张弦的表演经验和职业素养使得美国乐器在作品中浑然天成，效果良好。男中音歌唱家田浩江此次带来的是歌剧《诗人李白》，在完成演出任务的同时，他还特别辅导美国男高音卡尔·唐纳演唱中国歌曲《康定情歌》。男中音演唱家杨小勇此次演唱的是选自音乐剧《南太平洋》的经典片段《醉人之夜》，排练中，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远远听到他的嗓音，还以为是地道的美国人，但仔细看去，才知道是他在一展歌喉。
音乐会中的歌剧《白毛女》选段《北风吹》和《红头绳》是演出唯一的合作节目，也是整台节目的重头戏。男高音歌唱家迟立明饰演杨白劳，而喜儿则由美国女高音演唱家玛利亚·尤金妮亚扮演。当长相俊俏、身材高挑的玛利亚扮上喜儿后，站在一旁的迟立明面对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女喜儿，发现自己竟很难找到和“女儿”交流的感觉了！为了尽快进入角色，迟立明要求玛利亚在演唱之前增加了一声真切的“爹”，并且找到一根真正的红头绳作为表演道具。同时，剧场工作人员也特意为迟立明找来一双增高鞋，以使他的身高能够配合玛利亚。在此之前，为了能够让玛利亚一睹原版喜儿的风采，剧组工作人员特意找来了女高音歌唱家万山红。万山红在此次演出中担任歌剧《原野》片段中金子的角色，她也曾成功地塑造过歌剧舞台上的喜儿形象。演出前一天，万山红在使馆为在场的两国工作人员投入地演唱了喜儿的歌剧片断，深深启发了第二天将要登场的美国喜儿玛利亚。
歌剧《白毛女》剧照
演出时，迟立明与玛利亚在舞台上表演自然，衔接自如，东西方演员在同一艺术作品中表演的对比与融合在舞台上形成一种独特的感召力，引来台下观众阵阵掌声与尖叫。
此次中国的名牌剧团“国话”和“人艺”带来的话剧作品《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和《天下第一楼》都是在国内已经驾轻就熟、百姓皆知的作品。但为了保证演出质量，两个剧组提前一个月便进入排练。话剧《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演出结束后，演员刘晓晔在谢幕时说，自己作为一名中国人感到非常骄傲。
对于北京“人艺”剧组的工作人员来说，话剧在国外演出最大的担忧便是当地观众的理解。但首场演出过后，这个担忧便完全消除了。观众随着剧情的发展，或是唏嘘感叹，或是潸然泪下，也有会心的笑声，似乎能够与剧中人物共悲喜。很多华人志愿者得到“人艺”来美国演出的消息，义务跑来帮忙。有一对华人老夫妇，是1963年的老三届毕业生，今年已经六十余岁，每天从几十英里外赶来，见到能干的活儿就抢着干，连续一星期天天如此，直到演出结束。在他们看来，能帮到“人艺”，是一种幸福。“人艺”的《天下第一楼》在获得满堂喝彩之余，还得到了“中国的莎士比亚”戏的称誉。
称今年的肯尼迪艺术中心“中国文化月”为中国文化在美国的“定点爆破”毫不为过。艺术团走到哪里，就能激起哪里的波澜，带动观众的神经，勾起周围人的感动。中央芭蕾舞团在艾森·豪威尔剧场奉上他们的《芭蕾精品三合一晚会》——《黄河》《红色娘子军》《天鹅湖》。演出结束时，全场1200多名观众起立鼓掌，场面非常火爆。
“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9月25日，来自中国草原之乡的内蒙古青年合唱团在露台剧院绽放了他们的艺术火花。他们为美国观众带来了来自草原故乡的天籁之音。《驼铃》《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欢乐那达慕》《蒙古靴》……这些作品虽然用蒙古语演唱，但演员们从声音和表演中传达的真情感动着语言不通的观众。一个临时在后台作现场翻译的美国姑娘凯特说她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的感受：“I got goose bump!”这句话直译成中文的意思是：“让我起了鸡皮疙瘩！”但凯特说，他们只有在形容能深深打动你内心、直刺灵魂的东西的时候，才会说“起鸡皮疙瘩”。
同样在露台剧院演出的北方昆曲剧院的《牡丹亭》，虽然昆曲艺术代表着古老的中国戏曲，与美国观众之间有着强烈的文化差异，但这丝毫不影响现场观众对剧情的理解。演出结束后，一位观众表示，原来知道昆曲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戏曲种类之一，今天能听到600余年前流传下来的原版文化遗产，看到那些代代相传的戏曲场景，近距离接触中国古老文化，他觉得非常激动。
如今，这场名为“中国·一个国家的艺术”的“中国文化月”在肯尼迪艺术中心落下帷幕，300多名中国艺术家们已经回国，而华盛顿的空气中似乎还停留着中国艺术家挥洒下的音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