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阅读分两种,一种阅读叫做功利型阅读,比如学会计的人去读财经的书,进公司的人读外贸的书,这些阅读是有实际用处的。通过阅读还可以了解社会。过去书很少的时候,就要通过读小说来解决。例如恩格斯就曾经称赞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提供了法国社会无比丰富的历史材料。我们现在要了解社会和历史,这种功利性的阅读已经不需要去看小说了,看报纸就行了,甚至上微博就可以了。那么小说的任务是什么呢?在功利性阅读之外,还有非功利性阅读,这是为什么要看小说的重要原因。
读小说,往高了说是欣赏,往低了说是消遣,介乎消遣和欣赏之间。人为什么需要欣赏,需要消遣呢?因为人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还需要很多不必要的东西,而不必要的东西对我们的人生是一个很好的支持。这就是庄子所讲的“无用之用”。
然而,这是一个物质的急躁的社会,读书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如果我们每个人每一天能够拿出一点时间来,去看一点没用的东西,它可以使得我们的人生变得有点意思。加缪曾说:重要的不是活得最好,而是活得最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观,这句话也是一生中最影响我的一句话。怎样能活得更丰富多彩,其中文学起到很大的作用,而这个“多”不是用“好”所能够衡量的。
(日前,在榕树下第九期文化沙龙上,对于“今天,谁还在读小说”这个话题,著名学者止庵如是说。本报记者何瑞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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