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精灵体”有何不可?
http://www.cflac.org.cn     2011-08-26     作者:夏末     来源:中国艺术报

    随着电影版《蓝精灵》的热映,以《蓝精灵》主题歌为摹本的各种“蓝精灵体”微博竞相涌现,它们以简洁有趣的歌词唱出各类职业、不同人群的生存现状与心声,笔者观之颇受启发。8月22日读《中国艺术报》刊登的李晓文章《“蓝精灵体”流行:全民文化幼稚病》,对文中所持“文化上的幼稚病”与“精神上的软骨病”两提法略有他议,特此呈上拙见与李君商榷。

    诚如李君所言,对《蓝精灵》怀有童话乡愁的、在微博上“乐此不疲”、“套用简单格式”大唱“蓝精灵体”的,确是以“80后”为主体的年轻人群,但并非所有儿歌都能引起如此强烈的共鸣。如果他们不仅唱“蓝精灵体”,还唱“花仙子体”、“阿童木体”,那我们可以认为,这真是一群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然而,唯独《蓝精灵》主题歌一呼百应,窃以为关键不在于“幼稚”,而在于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契合了所谓“社会压力最大的人群”的群体性倾诉愿望。

    《蓝精灵》主题歌旋律简单,易于记忆、传播乃至改编。革命时期的《东方红》《十送红军》等歌曲均由民歌旋律重新填词而成,它们一直传唱至今。《蓝精灵》歌词首句“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是在向出离于“此在”的“彼方”观望,这样的开篇引起听者的好奇,契合了当下年轻人渴望被关注的心理;“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是一种充满自我欣赏的标举,“蓝精灵体”在此处对歌词的改编往往也表述本群体的正面特点,这是年轻人自豪感的体现;而随着原词抒情与赞美的展开,改编版渐渐步入一种自我解嘲,最终以荒诞不经、无可奈何作结,我以为这当与原词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进行互文性解读,正是“一曲荒唐言,谁解其中味”。与李君所见“逃避现实”恰恰相反,他们正是在以自我调侃和戏谑面对现实,自娱自乐、自说自话正是他们抵抗现实压力的一种方式。这是一群渴望被关注、被理解,又不屑于剖白自我内心郁闷的“80后”唱出的倔强独立之歌。

    再者,“蓝精灵体”的流行并非唯一的网络集体改编事件,被大规模改编的还有“咆哮体”、“凡客体”、“见与不见体”等,同样是各类人群根据自身境遇、套用简单格式进行的自我宣泄与表白。窃以为基于微博传播、赖于集体创作乃至形成一定规模的各种“体”可纳入网络民间文学之列。这些“体”并非千篇一律、毫无技术含量的无意义重复,它们来源于现实,表达以巧妙的戏仿,传播于广泛的民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微博文化带给我们的最有创意的“土特产”之一。请看,渺小的个体面对庞大的现实以及无尽的历史,就是这样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当其集结,声势不可谓不浩大,且别有一种堂吉诃德式的荒唐的悲壮。貌似“软骨”,实则骨子里不软。

    改几句歌词,发一条微博,只需几分钟时间,“蓝精灵体”不过是这群人生活中极微小的一部分,唱完“蓝精灵体”,现实的压力仍需面对,“格格巫”也终归要摆平,上学上班一切照旧,实在不必担心唱了“蓝精灵体”就成了“不敢直面人生的”“懦弱”青年,不知李君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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