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振飞遗孀诉《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侵害俞振飞名誉权案终审胜诉，引发文艺界热议——

“文艺维权，相信法律、相信文联”

    7月8日，备受关注的昆曲大师俞振飞遗孀李蔷华诉《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侵害俞振飞名誉权案经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终审胜诉，法院判定：被告上海文汇出版社停止出版发行销售《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被告自该判定宣布生效起10日内在《文汇报》、新浪网刊载向李蔷华公开赔礼道歉的声明；被告赔偿李蔷华精神损害抚慰金2万元。这一判决引发文艺界热议。

    2009年末，书市上出现了一本名为《粉墨人生妆泪尽》的传记，因该书记叙了京昆界两位已故名人俞振飞和言慧珠一段夫妻生活往事，被各大网站转载而成为一时热议话题，引发了不少影响恶劣的评论。甚至有台湾媒体评论说俞振飞终于“从一个娇艳美丽的小姑娘，变成不齿于人类的丑丫头”。俞振飞遗孀、京剧艺术家李蔷华阅书后大为愤懑，认为该书内容东拼西凑、泄怨杜撰，将俞振飞描绘成下流贪色、乃至最后逼死言慧珠的“恶爸”形象，有损于其昆曲大师的名誉。同时，她也听到了艺术名家蔡正仁、岳美绨，海外华人顾铁华以及薛正康、唐葆祥、费三金等人的共鸣，便和俞老的十多位弟子联名写信给上海市文联党组，请求帮助维权。

    上海市文联党组对此案十分重视，立即委派维权部门同志走访李蔷华、蔡正仁等人了解情况，向当年上海市文化局干部、现在北京的戏剧理论家刘厚生求证书中所写的一些内容。为了增强说服力，还特邀请来法院同志、律师、高校学者、传记作家召开“名人传记与法律道德准则”座谈会。专家学者们围绕如何把握名人传记中的史实及道德法律准则等议题展开深入探讨，达成两点共识：一是认为，人们通过传记文学可以了解传主的人生经历、不同时代和社会生活的风貌。因此，传记的写作应以真实为原则，不可任意臆想，传主个人历史的记录与时代环境都应该得到准确、生动、客观的反映，既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能以隐私媚俗。二是认为，文艺名家的传记写作尤其要注意，因为传主的艺术成就被社会广泛关注和认可，将其隐私投放给公众进行娱乐，把艺术家贬得一文不值，是有损艺术家客观形象的。然而在经济效益或者其他利益驱动下，后者并不鲜见，在严重损毁传主名誉的同时，也触及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会议呼吁建立行业规范，将著作权法进一步明晰，同时呼吁传记写作者应当把握传记文学的特征，坚守职业道德和写作底线，不可盲目将写作娱乐化。

    在上海市文联维权部门帮助收集大量材料的基础上，2010年5月，李蔷华向上海市卢湾区法院起诉，状告《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侵害俞振飞名誉权。一审法院认为，该书个别用词值得商榷，易使读者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但原告对侵害名誉权一事举证不足，对其诉讼请求难以支持。李蔷华随即又上诉至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今年7月8日，经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李蔷华诉言卿清、余之及文汇出版社《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侵害俞振飞名誉权案胜诉。判决书上写明：当事人在作品中描写他人的工作、生活等内容的，应当保证该内容真实性或者可以公开宣扬；利害关系人提出质疑的，作者(包括出版者等)应当就该内容的真实性或可公开性承担举证责任。本案中，被告口诉、执笔、出版发行的《粉墨人生妆泪尽》一书所描写关于俞振飞的有关内容，被告未能举证证明其真实性。该书中确存在不实内容，因此可以认定，被告的行为构成了对俞振飞名誉的侵害，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案件胜诉消息传出后，媒体广泛报道，在文艺界引起了反响。

    著名昆剧艺术家蔡正仁、上海戏校原校长徐辛捷表示，像俞老这样的艺术大师，不是随便可以遭人否定的。这次判决，正本清源、拨乱反正，把一个真实的艺术大师形象还给了大众。

    上海市戏剧学院戏曲理论研究室教授、传记作家费三金认为，这个案例很有教育意义，对于以后文学创作如何抵制“三俗”具有启示和警戒作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无论是文艺界还是新闻出版界，一定要加强思想建设，自觉抵制“三俗”，努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既是我们应有的职业操守，也是肩负的社会责任。

    作家宋连庠、上海戏校编研室主任王诗易认为，这个案例让我们对文艺维权更有信心了，希望文联在维护文艺工作者的合法权益上进一步发挥作用。

    梅兰芳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吴迎以大量生动的材料、尤其是梅兰芳与俞振飞几十年的交往友谊，来证明俞老的为人正直、正派。俞老的几代弟子岳美缇、华文漪、顾铁华、张军、黎安等，也都以自己切身感受表达了对俞老的崇敬之情。

    为了缅怀先贤、以正视听，上海市文联、上海戏剧学院、京昆艺术中心等单位还于7月12日至18日特别策划举办了纪念俞振飞先生诞辰109周年系列活动。五场纪念俞振飞先生的京昆专场演出，观众场场爆满，连连喝彩，气氛极为热烈。李蔷华激动地表示，我演了一场看了四场，这么热烈的场面是以往从未见过的，说明观众对俞老是尊重的、爱戴的。她说：“我始终相信中国的法律是公正的。谢谢一年多来所有为这件事操心和忙碌的同志，特别要感谢上海市文联给予的支持和帮助。我现在有个强烈愿望，就是要加入上海市文联的维权协会，帮助更多的人维权。在文艺维权上，我们要相信法律，相信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