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冯天贵》突破单向度的性格塑造,人物多元个性在情景中得以极致化彰显,体现了创作者的艺术审美追求。同时该剧将文化意义和社会议题融入现实主义的镜像策略中,体现了该剧着力创造和谐景观的主流价值旨归。
农村女性形象的现代观照
——评析电视剧《能人冯天贵》
电视剧《能人冯天贵》剧照
《能人冯天贵》(编剧谷凯、导演潘长江)不久前在央视一套热播,创造了全国同时段收视第一的佳绩。该剧聚焦现代农民工问题,中国农村女性以群像的方式在电视剧中得到集中建构与呈现。中国乡农意识深厚、农村人口在相当长时期占据主导地位,农村妇女走向自由的程度体现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时代特征。从这个意义上说,电视剧对于农村女性形象建构承担着远远大于它自身的现实责任和历史使命。
在不同历史时期,农村女性问题在电视剧中都得到一定程度的反映。大致说来,电视剧中女性形象建构从两个向度渐次展开:一是再现农村生活或劳作的女性形象,如上世纪80年代的《篱笆,女人和狗》等“农村三部曲”中的枣花,《雪野》中的吴秋香、《山不转水转》中的变儿、《李小娥分家》中的李小娥、《白色山岗》中的青草、《山月儿》中的山月儿、《女人不是月亮》中的扣儿,到90年代《圣水湖畔》中的马莲、《插树岭》中的杨叶青、《当家的女人》中的张菊香等,再到21世纪以来《乡村爱情》中的谢大脚、李小蒙、《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中的翠翠、《女人的村庄》中的张西凤等。这些鲜活的农村女性形象反映了中国当代农村经济生活的巨大变革,揭示了当代农民思想观念和文化心理的坚守与嬗变。二是塑造离开故土在城市里艰难打拼、不断奋斗的女性形象。如《外来妹》中的赵小云、《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中的山杏、《血红雪白》中的丁小丽、《姐妹》中的殷小荞、殷小麦、《马大帅》中的小翠、《外乡人》中的大徐、《媳妇的美好时代》中的潘美丽等。这类形象主要表现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农村女性的生活状态、心路历程,以及追求身份超越和精神独立的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
近几年,“三农”问题、“民生”、“幸福”等议题进入政治视野中心,和谐社会、科学发展的意识形态成为艺术表现的主流价值取向,当下热播的农村题材电视剧积极回应和彰显这种时代要求。《能人冯天贵》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制作完成的,因此,该剧的女性建构具有强烈的时代特色和审美特征,并从多维度进行立体观照。
《能人冯天贵》塑造了12个女性形象,潘长江在接受采访时戏言这是“1个男人与12个女人的故事”,其中绝大多数是农村女性。该剧的立意就是通过“能人”冯天贵的帮助,书写一群农民工媳妇在城里艰苦创业的奋斗史,农民工媳妇自然在剧中唱主角,她们是后农民工时代的新型农村女性。
《能人冯天贵》中塑造了一群真实质朴、个性鲜明、血肉丰满的生动形象,呈现出性格多元的“这一个”。冯天贵的媳妇王优美,美丽、善良、坚强、率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富于牺牲精神和大爱境界,用何万金的话说是“伟大”的女人。剧中王优美的形象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和社会意蕴。创作主体试图将这种非典型的农村女性的现代意识酣畅淋漓地表现出来,因此,荧屏上的王优美成为二元统一的立体形象,并通过主体性的极度张扬达到社会的全面考察与认同。剧中王优美的典型性格颠覆了电视剧中单向度的审美理念,具有独立意识和现代精神的农村女性成为荧屏内外人们审美追求的对象。演员梁爱琪扮演王优美具有相当大的难度,但她却出色地克服了对特定生活环境不熟悉的局限,把那个具有复杂生活遭遇和内心世界的鲜明对峙的“两面性格”和谐地统一在一个人身上。
《能人冯天贵》突破单向度的性格塑造,人物多元个性在情景中得以极致化彰显,体现了创作者的艺术审美追求。同时该剧将文化意义和社会议题融入现实主义的镜像策略中,体现了该剧着力创造和谐景观的主流价值旨归。《能人冯天贵》中表现的是一群漂流在城市里的农村女性,这些农民工媳妇是生活在变动社会中的一群游离主体,与生活在故土的女性相比,她们的社会身份模糊、复杂、多元,因而具有城市认同的艰巨性。她们在与外力抗衡的过程中,逐渐将生活体验与价值观融入或者隔离城市主流话语。农民工媳妇们最终通过走出私人领域进入公共场域获得主体性的彰显和社会身份的确认。
综上所述,电视剧《能人冯天贵》从不同角度对生活在都市边缘的农村女性进行现代性观照。创作者通过丰富、生动的感性群像传达了特定的情致和意蕴,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再现了被视觉中心疏离的农村女性真实的生活状态、心路历程、创业情景,以及对于美好生活的执著追求,打上了时代的烙印。通过城乡文化心理、价值观念的对流与碰撞,《能人冯天贵》为我们建构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的现代农村女性群像,传统文化与现代精神进行了一次尝试性对接与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