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一个作家的剧本,能被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搬上舞台,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尽管我是写小说出身,但对话剧,一直有着深深的迷恋。我最早变成铅字的是小说,但真正的处女作,却是一部名为《离婚》的话剧。那是1978年,我在山东黄县当兵时的作品。那时我在电视上看了一部名叫《于无声处》的话剧,又读了曹禺、郭沫若的剧本,便写了那样一部带着明显模仿痕迹的剧本。此剧本被我投寄到很多刊物,均遭退稿,一怒之下,我便将之投掷到火炉一焚了之。1999年,与朋友合作了一部名叫《霸王别姬》的话剧,曾在人艺小剧场演出过。《我们的荆轲》是我的第二部话剧。我曾经扬言要写三部历史题材的话剧,但第三部迟迟没能动笔,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写出来。
我觉得,小说家写话剧,应该是本色行当。因为话剧与小说关系密切,每一部优秀的小说里,其实都包藏着一部话剧。《我们的荆轲》取材于《史记·刺客列传》,人物和史实基本上忠实于原著,但对人物行为的动机却做了大胆的推度。我想这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所有的历史剧,都应该是当代剧。如果一部历史题材的戏剧,不能引发观众和读者对当下生活乃至自身命运的联想与思考,这样的历史剧是没有现实意义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任何题材的戏剧最终要实现的目的,与小说家的终极目的一样,还是要塑造出典型人物。这样的人物是独特的又是普遍的,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这样的人物是所有人,也是我们自己。
这部戏里,其实没有一个坏人。这部戏里的人,其实都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或者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对他人的批判,必须建立在自我批判的基础上。我们呼唤高人,其实是希望我们自己内心的完美。
沈从文先生曾教导他的学生汪曾祺先生,“要贴着人物写”,其实,不仅小说家要贴着人物写,剧作家也应贴着人物写,演员也应贴着人物演。我希望剧组的每个人都应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依据剧本但不拘泥于剧本,争取能将《我们的荆轲》变成所有观众的荆轲。
新闻链接>>
人艺携手莫言打造《我们的荆轲》
由莫言编剧、任鸣执导的话剧《我们的荆轲》将于8月31日至9月25日在首都剧场上演,这是北京人艺今年第一部原创大戏。日前,导演任鸣携主演王斑、宋轶等出席了《我们的荆轲》新闻发布会,莫言虽未到场,但委托任鸣带来了自己为此次发布会书写的一封信。任鸣介绍,《我们的荆轲》取材于《史记·刺客列传》,人物和史实基本忠于原著,但对人物行为的动机却做了大胆的推度。
剧中主要人物荆轲由王斑饰演。近年来,王斑舞台作品的人物相似度都比较大,《雷雨》中的周萍、《北京人》中的曾文清,甚至《哈姆雷特》中的王子,几乎都是苦闷中挣扎的“大少爷”形象,甚至结局都一样——全都以死亡为终结。王斑笑言:“我在人艺舞台上饰演的人物最后基本都死了,周萍是自杀死的、哈姆雷特是他杀死的,曾文清算是在精神上死了。这次演荆轲,终于不是大少爷了,但是也没逃脱这个结局。不过,死法比原来悲壮了些,我很欣慰。”此外,在影视剧中广受观众喜爱的王雷和于震将在这部话剧里分别扮演太子丹和樊於期。
此外,北京人艺还大胆启用了新入院第一次演话剧的青年演员宋轶出演剧中唯一的女性角色燕姬。这位20出头的小姑娘,在电视剧《毛岸英》中扮演了毛岸英的妻子刘思齐,在新版电视剧《红楼梦》中扮演了香菱。北京人艺院长张和平说,大胆启用新人,一方面说明人物与演员的契合度比较高,另一方面也希望北京人艺能够为更多年轻人走向成功提供平台。
任鸣表示,“《我们的荆轲》关键不是荆轲,而是‘我们’。‘我们的’代表一种现代性,我们的语言,我们的解读,我们的思想,代表了一种全新的角度。通过历史题材,引发观众对当下生活或自身命运的联想与思考,是这部戏的创作动因。”至于这种解读是否会带来争议,任鸣自信地表示,“好的作品永远不乏争议。”
中国文联网记者 于 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