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们一致认为文学应当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这来自于现实主义文艺理论中的文学应当比生活更集中、更典型的论断。事实上，文学艺术作品看起来也确实比生活更生动，更有戏剧性和想象力，更不可思议。但是，从今天文学创作的情况来看，有的作品中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却完全颠倒过来，也就是文学已经低于生活了，这种“低”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说，今天人们现实生活戏剧性、荒谬性的程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力，这样的生活似乎比文学更像文学，比如文学中描写贪污犯，里面写的数字看起来似乎很不得了，但实际上有的贪污犯贪污的数字超过了普通人的想象。再比如说有的作品中写大学教授在生活上堕落，在学术上抄袭，但从一些新闻报道来看，一些教授品行之恶劣超过了文学描写的程度。文学低于生活的另一方面，是说文学作品中的道德水准、价值立场低于生活。如现在有的作品自称是肉体写作、下半身写作，我认为这些作者的价值立场是比现实低，比普通人低的。文学怎样才能高于生活呢？这就要求我们的作家必须坚持文学高于现实的艺术理想，坚持敢于和庸俗价值观唱反调的批判精神。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一个真正的作家，不能简单地唱赞歌，他应当坚守人文立场，在作品中勇敢地发出令人警醒的声音。

    （日前王学海理论研究与文学创作研讨会在京举行，会上，著名文艺理论家陶东风如是说。本报记者邱振刚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