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放•雅美•即性喷发——观潘学聪书法
http://www.cflac.org.cn     2011-03-14     作者:黄绮     来源:中国艺术报

    潘学聪 字平人,1955年生于河北南皮,1979年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现任河北省文联副主席、中国书协会员。在河北大学期间曾受教于学者、书法家黄绮,并跟随其学书30余年。曾出版过《潘学聪草书〈赤壁赋〉》《潘学聪书法艺术》《云养青山》等专集。先后5次出访西欧、北欧、日本、韩国等国家和地区,进行文化交流并进行书法演示。其作品曾被国内外多家文化机构收藏。

    潘学聪的书法,注重个性的自然流露,通过碑和帖的相互融合、笔墨虚实变化使作品产生神采,用笔灵活且交错并用,在收放自如中呈现一种磅礴大气,充分体现了“正”“大”气象和时代精神的艺术特征。

我们师生之间

    我在河北大学教书,潘学聪读中文系,他的业余爱好是书法,勤学好问,进步很快。1979年他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来我家看看我,我俩的关系不但没有中断,反而越来越密切。

    潘学聪曾经拿来几张他的书法习作,让我给他提提意见,并希望给他指出今后努力的方向。

    临时——虽说“临时”,仍是经过思考的,因为老师说话,第一要负责任,第二要真实发言。下面,我从4个方面讲讲。

    古与今

    排在古人之中,不掉队;站在古人之外,要立家。这两句话,第一句实质是指继承说的,第二句实质是指创新说的。宋代晁补之说:“学书在法,而其妙在人。法可以人人而传,而妙必胸中之所独得。”(《鸡肋集》)我说的“不掉队”包含“法”的内容,我说的“要立家”包含“妙”的境域。学书法应该有3个阶段:首先是守法,其次是破法,最后是立法。不要法度的说法是错误的,历史上的书法大家无一没有自己的“法”,也无一没有自己的“妙”。“法”与“妙”的统一,才使中国书法有中国特色。潘学聪多年来在这条路上探索和追求。

    由此我想讲讲这些年来中国书坛上出现的几种新现象:反传统、搞西化和日本化。说什么王羲之、孙过庭无论如何也没有我们重要。后来居上是应该的,是历史的发展规律,但问题是你自己是否认识到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中你应有的人生价值?

    又有人在青年们面前说:“你们照着我的路子写,保证你们的作品在全国书展中可以入选。”

    这可以说是“世好”,不禁使我想起“为文揣摩世好,是无文品。”这句话(清·申居郧《西岩赘语》),书法也如此,作书揣摩世好,是无书品。照着我的路子写,可以入选,揣摩得也够可以的了。书法不是被人学习、研究,而是被“揣摩”,既可惜,又可悲。潘学聪年轻,曾经险些受了影响,但很快煞住了,取得了今天的成绩,潘学聪是有书品的。

    线条和结构的语言

    我曾写过两条论书款跋:

    “书法是重视线条表现的,但决不允许玩弄线条。书法线条一与人们从社会生活实践中所感受到的东西相通、相似、相联、相印,它就能从抽象形式而获得具体的美……”

    “……点画固有一定的基本位置,但不应该让别人按你的指使去做。人是各有匠心的。在不违反建筑原理的情况下,建筑师是会有他自己的艺术设计的。字是书家的美丽建筑物。”

    第一条是讲线条,第二条是讲结构。线条和结构中都有“欲以告人”的内容,我称之为线条和结构的艺术语言。

    我说过,语言不能用来堵塞别人的气管,让别人噤声——反对学生学老师;语言应该是一把最灵巧的打开别人思想的钥匙——作品要能使人发生联想,振奋精神。我提出“四以”:篆以端容(特别是两周金文),隶(包括楷书)以谨行,行以丰姿,草以畅志,这都是线条和结构的艺术语言的教育作用。因此,我要求学生较严,“一笔不留人指责”,潘学聪作书,随时注意这一点。

    作品评析

    潘学聪写碑可能受我的影响。自己还没写好,但有了不少的经验教训,因此,我主张应该坦率地、勇敢地、更负责任地交给别人去做。特别是做老师的,要有这样的态度。文艺评论者往往因个人文艺修养、观点、爱恶的不同,会出现过情的毁誉,我对潘学聪的作品分析还要避免师生偏爱之嫌。

    总体看来,潘学聪学北碑是要为己用的。他吸取了清代写碑的教训,张裕钊的僵死、赵之谦的妩媚,在他的笔下看不到。清代书家中有人误以水墨浸溶粘连为雄浑厚重,我们看潘学聪写的“雄浑”二字,用笔方圆并用,而方多于圆,笔锋的出没极其自如潇洒,字的结构疏密的处理颇为适当,“雄”字左旁密右旁疏,再加上以捺法写撇——如“雄”字左半边的撇,以钩法写竖——如“军”的竖,等等,线条结构表现了真正的“雄浑”的语言含义。

    再谈谈学北碑的方刚险峻的问题。过去有人说过学北碑最忌显露刀刻痕迹,我看“方刚险峻”并不表现在刀刻的一方面,果能做到笔似刀利,刀似笔转,又有何不可呢?刀有刀的效果,笔有笔的效果,如果把刀与笔的效果同出于一定之中,才是写碑的能手。北碑不一定都是刻工拙劣,难道南帖就不存在刻的问题吗?书风重拙浑厚,绝不是“死猫瞪眼”。潘学聪写的“雄浑”二字险峻有余、重拙不足,险峻与重拙统一起来,比较难办。

    潘学聪写王之涣《登鹳雀楼》诗的草书我也看过,我对草书有个人的爱好,我认为线条精细提顿比圆转均匀要好,前者出精神,后者易流滑。潘学聪这幅草书应属于前者,他可能追求像我说的“草书能引人入崇山峻岭,莽莽苍苍,气韵天成,最为难得”的境界。

    书作联想

    联想有二:一使我想起前些年有人向我说,你教书教了几十年,应该说有较大的贡献。我回答他说,我培养出来的人超过我,这才能说我对人民教育事业有些贡献。这个回答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

    二使我想起“后生可畏”这句话,青年人超过老一辈,是可敬畏的,除此意义之外,我再给它加上一个新的解释:面对青年人飞跃的进步,我们自己是否应该担心还在原地踏步停止不前?最后,赠给潘学聪一首我写在草书大“鹰”字中堂上的题跋诗,诗曰:“安得奇峰做笔挥,宁为刚健不痴肥。登高欲骋凌云志,振臂高呼结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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