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当小说传奇读,可以当散文随笔读,甚至可以当做一部画史来读——当代中国画繁荣发展走向辉煌的画史。这是一本文图并茂的畅销书,是难得一见的可感、可读、可品、可藏的好书。2010年1月第一版,该书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后很快告罄,2010年3月又进行了第二次印刷,随后是第三次印刷……在出版界,这恐怕也是一个奇迹。
该书共分“年少的记忆”,“求学之路”,“读研的日子”,“军艺与画院”,“我的三个老师——周思聪老师、黄胄老师、叶浅予老师”,“移居加拿大”,“削发为僧”,“回家”八个章节,并配有许多难得一见的生活照片和绘画。在书中史国良对自己的学画求艺、婚姻与家庭娓娓道来,尤其用大量笔墨讲述了自己出家为僧的异样人生。拜读完史国良先生所著《回望红尘》,仅仅用丰富精彩、生动感人这几个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我觉得似乎还不够深刻。它不只是一本中国画家的自传,一位中国艺术家历尽坎坷上下求索的心路历程,它分明渗透着一位当代艺术大家的大真、大善和大美。此书的出版似乎还向我们传达了一个微妙的信息。现在,这个信息已经大白于天下,这就是史国良的“还俗”。冥冥中,仿佛命运之神已做了安排。
在《回望红尘》中,史国良如是说:
“这就像是命定的,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左右着你,任你怎么挣扎,到头来还是把你推向那个早已为你安排好的路程。一袭袈裟把我与世人分为两个世界,不仅人们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你,其实自己的心境也大不同以往。过去难于解脱的烦恼,今天看来,或许是庸人自扰;曾经走过的纷繁的人世,处处不如人意,而今回味,却又有许多的甜蜜和值得留恋的地方。我回望,是披着袈裟再看过去,看我所穿过的滚滚红尘。”
“怎么也没有料到将来会出家当和尚”的史国良,回望红尘,细腻地讲述了自己的人生历程,真实地披露出自己心灵的苦闷,同时也写出了他在艺术之路上的不懈探索和追求。
史国良说:“作为一个和尚,其实我不太在意香火的宗教,而是更喜欢宗教所传达出的那种精神,我应该把自己从佛门里看到的属于人间的感受画出来。佛教给人的根本启示,就是要摈除纷争,摆脱烦恼,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回归平静与和谐。我希望自己能用绘画的形式,让观众从中感受到对生命的珍惜,看到美好的人情和纯洁的人性。”
有记者问史国良为何要撰写自传?他作了一个比喻。他把人生的选择比作离开地球飞到月球上,“没去月球前,觉得地球上触目可及都是烦闷苦恼,想象月球上有桂树、玉兔、嫦娥,一定是乐土。但真到了月球上,才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回头看才发现,原来地球很美。再从月球回到地球,就不会再生嫌弃之心,心安了,不着急了,心变大了,身段也放下了。”他要把这难得的经历告诉给大家。
“放下了”,太好了!我仿佛感到史国良先生仿佛真的从天上回到了人间并且多了一份让人亲近的亲切,但作为一个画家的他还是那样充满佛性、神性,他画的画更加灵动,华姿浑厚,至真至善,至高至远,处处显现艺术之本。
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宗教。作为当代中国水墨写实画派不可或缺的画家、“徐蒋体系”第二代继承者的代表,史国良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在当代中国画坛,史国良是一位真正进入艺术状态的难能可贵的画家。艺术状态可能是艺术家的终极追求。这是艺术的特性决定的,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大智慧,一种大善,一种大美。所以,史国良说:“出家、在家只是一种形式。我对真、善、美的信仰,未曾改变。”
正是这种不变的精神,让史国良一步步走向艺术的殿堂,取得艺术的真经。人们不得不承认,史国良是一位绘画天才,是中国画坛的弄潮儿,中国美术的骄子。史国良永远是中国画坛锋线上的画家,他仿佛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在当今中国画坛很难找出一个能够像史国良这样不仅画得好,而且经历多、故事多、题材多的画家。特别是有着“画僧”这种特殊身份的史国良,这些年来一直引领中国画市场,成为艺术市场的风云人物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知道“画僧”是中国美术史上一个艺术传承群体。善导、贯休、巨然、法常、惠崇、朱耷、石涛……历朝历代的画僧传承绵延不绝,到清初“四僧”达到当时文人画的高峰,为中国美术留下了宝贵的遗产。然而到了近当代,“画僧”消失了,直到史国良的出现,仿佛让人们找到很多业已丢失的信息,眼睛为之一亮。上世纪90年代,中国画市场启动之初,我想不仅仅是那些瞻前顾后最终尝到了市场滋味的画家们记住了史国良的努力和贡献,他还为那些怀揣梦想从事中国画创作的画家找到了希望和力量。如果没有史国良,没有中国画市场,中国画是不是会像今天这样繁荣?如果没有今天的繁荣,中国画的发展和进步就无从谈起。所以,这些年来史国良一直是中国画市场的焦点和追捧的对象。
1995年,年轻有为的国画家史国良出家的消息震惊中国画坛。2010年,史国良的“还俗”同样轰动了中国画坛。与史国良一起轰动的还有他的这本书——《回望红尘》和他的“还俗”而进的中国国家画院。
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出,史国良是一个执着追求的画家,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画家,但绝对不是一个一时心血来潮、我行我素的画家。他天资聪慧、勤于思考又占得机缘的良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慎思的结果,渗透着一种大智慧和大胆识。
对佛教的亲近,于史国良并非始于出家之后。“年轻时,我画西藏画到痴迷。”使他画名大噪的《刻经》就是佛教题材。史国良说,许多艺术家都以“居士”身份行世,“只不过我比他们更勇敢一点,又往前走了一步”。史国良往前走了这一步,本身就是一种胆识。他曾经说过,“身在佛门里,我虽然努力用绘画诠释佛法,但画的多为宗教和人的关系,着力点依然是人性的美,这被佛门中人认为烟火气太重。譬如,一位女信众给孩子喂奶,一个小喇嘛在嘬手指头,我就会画《幸福的回忆》,诠释他对母亲怀抱的留恋。这种写实的画法,在艺术上是为人接受的,在其他方面会引起争议。”正是基于艺术的思考,史国良似乎觉得“回望红尘”还不够,他的“还俗”又一次表现出他的胆识,再一次印证了他对艺术的执着。他说:“我在佛门度过了15年,但其实作为画家在佛门里面不太容易发挥我的作用。我心里一直想为艺术事业做点应有的贡献,可在佛门不太利于自己专业的发挥,写实画一定要走进生活、在尘世才能更深切地反映写实画的内在思想。进入国家画院是一种契机,能更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手捧《回望红尘》这本书,封面上的史国良在回望的同时,也似乎在看着每一个读者。我仿佛看见史国良继而回过头来又登上一个台阶,他要前行,他所走的路径,正是一条大师之路。我看见,这是中国画坛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